流光溢彩，夺人心魄。
“太美了！”群盗惊叹。
“看到彩虹，不枉此生！”
“虽然只短短一刻，胜过大漠十年！”
彩虹持续了半盏茶工夫，一忽儿便无影无踪了。群豪兀自陶醉在适才的美艳中，啧啧不已。他们当中许多人关于彩虹的记忆可以追溯到童年，在长年的流离争杀中，他们再也没有见过彩虹，除了有几个有幸见到过海市蜃楼。大自然的美丽足以震撼任何铁石心肠的人。
不是雨后，不是夏日，怎么会有彩虹？阿遥心想。她在书本上看过，说彩虹是和风雨连在一起的，说要经历风雨，才能见到彩虹。这一道彩虹到底预示着什么？
赤虎忽然问：“你说这天外头是个什么样子？”
“天外还是天。”
“尽头呢？”
“天没有尽头的。”
“不是说天涯海角吗？怎么会没有尽头？”
“我不知道。”
“你说要是能到天外看看多好。”
从前从来没有人想过要到天之外海之巅。他们都以为这世上就只有一个天，只有一块地。
4
春天来到了草原。天空一扫阴霾，显出一种令人心情愉快的亮色。戈壁滩的积雪要融化了，由于潮湿，地表变得黑乎乎的。有零星的草尖，还有一两根茎杆开出了紫色的花朵，出现在雾气升腾的原野上。有一条白色的雪浪，没有融化，顺着边防站通向了望台。这些雪因为被人的脚步踏实了，所以融化得慢一些。
土尔扈特人的日子好过起来，他们在盘算着到底摆脱了追兵，现下屈着手指数距离伊犁还有多远又成了他们的话题。当然还有一个，就是铁面人的传说，关于他孤创敌阵、取敌首级，保护大队、袭击追兵的种种传闻已经好几次了。属民们都说那一定是圣主派来拯救他们的真神。
渥巴锡自然不会相信什么神仙，他想到的只是一个答案。
卓雅也风闻了铁面人的事，当时就打了个突，随即否定：不会的，不会是他，一定不会是他。
大雪终于消融。消融的雪水阻挡了俄罗斯人追击的脚步。土尔扈特人的步伐却加快了许多。
就在这时候，有个人出现了。就出现在土尔扈特人的大队之中。这人好奇怪，他不但头戴一个可怕的金属面具，披着黑色披风，连他的座骑也是蒙着披风，只露出两只眼睛，不过人人都能分辨四只黑黢黢的马脚。
铁面人。所有的人第一眼过后就生出这种念头。正说着，他就来了！
他来干什么？他显然不会是来跟土尔扈特人为难的。
铁面怪客直奔大汗的金帐。
很远渥巴锡就看到了，望着怪客，心中暗暗惊诧：他还活着！
沙莲娜说：“他不会死的。我就知道。”
“你知道？”
“一个人的心若不死，即使杀了他，他还是像活着一样。”
“要什么才能让他死心？”
“只有一个方法。”
“什么方法？”
“毁灭让他的心不死的东西。”
人们骚动起来。其中一位站在人群外围的是罗宾，他的须发因为长期没有梳理而绞结在一起，像烈日下的杨柳枝。他和他的老战友兰杜罗站在一起。他们望着这位怪客。从他的一举手，一投足，他们看到了他们已死去的土尔扈特战神的影子。
罗宾注意到，这位蒙面怪客提缰的手上有一些伤痕，像是战士才会有的伤痕。
那些土尔扈特战士全都注意到这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