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完,沐阳不禁一阵后悔,想到师父这么问似乎要校考于他,便惴惴不安心虚道:“师父,我阅卷八千没错,但大都是仔细翻阅一遍,记不记得住是一另回事,您不会打算考我吧?”
沐天辰摇头,调笑道:“你这惫懒性子倒和叶墨学了个十足。”
沐阳厚颜无耻道:“算不得惫懒,我可比四师兄好多了。”
沐天辰拿手中卷轴轻轻拍了下沐阳头顶,“你四师兄好歹在剑上有那么一两分成就,他要专心练剑,不说能剑摇山岳,就是气冲斗牛也不为过。你那三脚猫功夫哪能和他比。”
沐阳微一呆滞,还真没想到过叶墨认真练剑的时刻,气冲斗牛,那是得多高的高手作态。平日与他相识,就只见他懒散无赖的一面,哪怕偶尔出手一两次,也在认可之内,真不觉得是个深藏不露的绝世高手,形象差了十万八千里不止,难不成现在的高人都喜欢这样?扮猪吃虎到真成猪了?
若说四师兄真有这种成就,再对比书上的几句轻描淡写,隐约知道了归藏书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不由得满心惊喜,高,真高。
沐阳嘴角微翘,说道:“我练的是师兄们教的基础,又按师父您说日日打磨窍穴,四师兄带艺从师,自然比不了的。”
“我怎么听你的意思是指责师父不肯教你高深武学道法?觉得若你认真修行自然不会比叶墨差?”
“这哪能,四师兄神功盖世,师弟我心悦诚服。”
“以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不是挺瞧不起你四师兄吗?”
“少不更事,小小年纪不知天高地厚。”
“当年本想教你高深修法,可惜你一向志比天高,入不了你眼。”
沐阳立马急了,诚恳道:“本就该历经世事,方能晓人情冷暖,有自知之明。师父,现在教我也不晚!”
沐天辰捋捋白胡,笑眯眯道:“师父平白无故辛苦教你,就没什么表示?”
沐阳直愣愣看着他,这是教书育人的模样吗?
他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道:“小子昨晚那道菜肴没能让师父您尝上,太自私了,一晚上悔恨不已,现在终于有机会做给师父您吃,弥补过错。”
沐天辰撇嘴,奇怪道:“不是说叫花鸡味道不如何吗?”
沐阳满脸真挚道:“的确不如何,没加调料香料,仅仅以荷叶包裹,淤泥糊严,怎么会好吃呢?叫花鸡是要在鸡身上抹上肉蔻、茴香等香料才算得一流。”
沐天辰听后恍然,莞尔一笑,“哈哈,我道昨晚那香飘十里的菜色怎可能滋味一般,你这只说一半真话的性子要改改了,不想教你六师姐就明说,何必遮遮掩掩。”
“…我这不是怕挨削吗。”
……
山有长青之名已逾千年,书院小湖边齐刷刷晃过一片明亮剑花,煞是好看。四十几道身着青衫约莫十一二岁的少年少女持四象轮转剑式,左手作诀,右手握剑齐胸,紧接齐刺,齐收,回护而后再出剑劈砍,衣摆猎猎作响。长青山无雪,一道道清冷剑光却似飞霜,为湖前添一剑雪之景。
“次,两仪化生。”
湖前除了青衫,还有一袭白衫,长相平凡,眼神温和,正负手看着一群学子习剑,不时做出指示转换剑招。
排列成矩阵的年幼学子们出剑演剑,而在阵列的最角落明显有一胖乎乎的小家伙跟不上速度,蹦蹦跳跳地抖动着身上的肥肉,握剑的手不停颤抖,气力不足。
啪嗒一声,长剑掉落在地上,在整齐的破风声里稍显刺耳。
见状,君睿平和道:“停,休息一刻。”
弟子们三三两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