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伦擦了擦额角的汗,问:
“话说回来,无名使究竟是什么?”
“他们……什么都不是,我的意思是,这些人,活着的目标,只是为了成为别人,因此,他们的心里,完全没有自我。”
这和尤夏一开始的时候很像,安伦又问:
“成为别人……那她去天墓塔做什么?”
“她在看妈妈的冰棺,非常专心,脸几乎都贴到了上面。”
西雅回忆说:
“她会使用移物法阵,那里面有一个面具一样的东西,当时,她一见到我就收起来了,所以,我也没机会确认它是干什么的。”
安伦试着为尤夏辩解:
“以前,我曾经对她提起过夫人,我称赞她的美丽,或许,尤夏想亲眼见见吧……只是面具?”
西雅说:
“我不知道,你亲自去问她吧……”
这里,她撒了谎。
她其实很清楚,那个面具,就是能让尤夏占据妈妈身体的一个魔法道具,但她说不出口,因为这个真想,对哥哥而言,太过残忍了。他好不容易喜欢上的人,对家族却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为了防止这种事发生,从今往后,西雅会紧紧盯着尤夏,这样,大家就还能和睦相处。
安伦听完西雅的话,仍觉得一片糊涂,但还是结束了这个话题。
“谢谢你,西雅。过会我就去问她。”
西雅假装没事的笑了笑。
入夜之后,三人都进了各自的房间。
安伦躺在床上,一双眼睛时而紧闭,时而注视天花板,他时而翻向左边,把手垫在脑后,时而又翻向右边,神情焦虑。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尤夏隐藏自己的魔法,是为了什么?她为什么被称为“最危险的敌人”,还有,成为别人是什么意味?
安伦先前认为,尤夏是故意接近自己的,但又被自己推翻。
她确实会使用魔法,这说明之前有很多事,她完全可以自己应付,不必安伦帮忙,但想到她既然是神的弃子,隐藏自己的力量,是生存的必要,或许因为这个原因,她才尽量能不用魔法,就不用魔法。
后来,安伦又用火魔法伤害了她,她的那种痛苦,也不可能是装出来的,她如果能应对火,一定不会被烧成那样,她虽然会魔法,但那却不是万能的。而她的眼泪,安伦至今都铭记在心。也正是在那件事后,出于愧疚,安伦决定送她去虹城的。
之后的发展,并不是尤夏在故意黏着自己,而是自己越来越不想放弃她。
最后的问题,就在于那个面具。
他从床上起身,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咚咚咚”,他叩响了隔壁尤夏房间的门。
门后面,她出现了,头发略微凌乱,穿着一袭睡袍,显然刚刚才从床上起来,她光着的脚,和深色地板反差强烈。
“对不起,你是不是睡了?”
安伦吃吃地问,眼睛则往屋子里好奇地瞄着。
“嗯。”
尤夏答道:
“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
安伦走进屋子里,坐到了一张木桌旁边,尤夏轻轻阖上屋门,然后在安伦对面的圆凳上坐下。
至始至终,尤夏都在看安伦,后者的表现太过惊慌。
安伦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之前,他还说自己喜欢她,现在却又要怀疑她。
人总是这么多变,有时是性格缺陷使然,而有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