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衫无法克制地淌下血泪,腥红的血泪在脸上滑落,如同两道触目惊心的伤。
齐剑丘的刀风因为这股悲意的出现而稍稍一滞,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做了短暂的停顿。叶青衫的剑却在这个停顿中将空间撕开了一个血红的口子,一抹妖艳的红芒闪现,如同一滴血泪被曲指弹出,在半空里拉成一条极细的红线。
血线一闪即逝,刀风尽散。
齐剑丘的表情在脸上凝固,挡在面前的手背上,有一个红点正渐渐变成向两边伸展的红线,皮肤裂开的轻响在此刻是如此的清晰,甚至让他有震耳欲聋的错觉。
血液挤开伤口喷涌而出,手腕被贯穿的痛楚远远比不上内心的愤怒与惊诧。这是他第一次无法躲开对手的攻击,更是他第一次受伤。伤到他的是一柄无形的剑,一柄已触碰到那道门坎得窥天机的剑。
只有这样的一剑,才可能让叶青衫这样的人伤到自己。幸运的是,叶青衫并没有全然领悟,否则自己已经是个死人。与境界无关,只因那本就是一柄决定万物生死的“剑”。
“有意思”齐剑丘敛去惊容再次微笑,“你居然真的有这样一柄能代天杀生的剑?”
“看来我真的杀不了你”齐剑丘的疑问并不需要回答,叶青衫只是无奈苦笑,“如果你不打算杀我的话,那么我要走了。”
叶青衫不能不走。他已经用出了自己最强大的底牌,可齐剑丘却只是被刺穿了手腕,这点伤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根本就微不足道。既然打不过,而对方又没有杀他的打算,还不走,难道想要对方请他吃饭喝酒吗?更何况,就算齐剑丘真的愿意,叶青衫也消受不了。
他已油尽灯枯。
他只有一剑之力,剑出则力竭,对手不死,死的就会是自己。
幸好齐剑丘说过,他不是来杀人的。
齐剑丘果然没有阻止叶青衫的离开。只不过也没有让叶青衫走的太轻松。
“我听说你见过鱼盼盼了?”
“是”叶青衫没有回头,只是稍稍顿住脚步。
“她是不是很美?”
“她?”一想到鱼盼盼,叶青衫不禁有些恍惚。
鱼盼盼的确很美。
举手投足风情万种,一颦一笑媚态横生,莲步轻移时香娇玉嫩幽韵撩人,回首顾盼则秋水摇波霞光潋滟。即使和艳绝天下的柳轻颜相比也不遑多让。作为一个正常男人,叶青衫不可能真的一点都不动心。
“为什么拒绝?”齐剑丘再次笑道,“因为她练的是坐忘神功?”
“是”叶青衫点头承认。在很多所谓的正道之人眼中,坐忘神功不是神功,而是一门毫无争议的邪功。
“那么你的剑呢?”齐剑丘的语气里有些讥诮之意。叶青衫听的出来,齐剑丘其实想说的是“乌鸦笑猪黑”。
叶青衫的沉默以对让齐剑丘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缠,转而如同老友寒暄一样语气轻松地问道,“那么你现在打算去哪?”
“不知道”
“告诉你一个好地方怎么样?”
“什么样的地方?”
“我说了,好地方。有美酒,有美景,有美食,当然还有美人的好地方。去不去?”齐剑丘笑道。
“青楼?”
“如果不是对你还算了解,我一定会因为你的这个问题认为你也是同道中人。”齐剑丘哈哈大笑,“你猜对了,就是青楼,天底下最好的青楼。”
“我没钱”
“不用你花钱”一只巴掌大的金属兽头被齐剑丘抛了过来,“带着它去玉声馆,自然会有人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