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
“我们现在要去哪儿?”她突然问。
——北门。
赫伯特先生差点就脱口而出了,但他这时才意识到,那种危险的地方,是不能带着露露去的。
他于是连忙停住了蜘蛛,“走,回你的房间。”
二十分钟后。
小姑娘的房间似乎也被僵尸给粗暴地对待了。大概是这里的人气息太重了,它们将所有的摆设都给砸碎了,就连那玻璃上也全都是破碎的裂痕,就像是遭遇了一伙儿强盗。
蒂米那残破的遗体被抬上了床。
赫伯特先生静静地望着他安详的面容,和那一直不曾松开过的拳头,还有那洁白的衣袍,如今也破损得不成样子,密密麻麻的咬痕和爪伤,甚至,他的左胸都被利器给洞穿了,一直从后心扎出来,绽放出一朵红色的血花,就连心脏也坏掉了。
他默默无言地看着这一切,一句话也不说。半晌,他才收拾起一床被子来,小心地打去沾在上头的灰尘,将蒂米的遗体给遮住了,只露出一张脸来。
小姑娘一直站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小子啊,一贯的打空头支票,”赫伯特先生的嘴角突然弯了一下,向上扬起一个难看的弧度,对着蒂米说,“老弟,小时候你不是还说,以后早晚要当上鲁珀的大将军吗?”
“怎么现在还不认账了,我告诉你,可别说你童言无忌啊。”他的眼睛里面流露出一丝向往,好像往日的那些画面还就在眼前,一幕一幕地浮现,然后又一点一点的消散。
“当时你不学好,非要去学那些神气的剑士,也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木剑,要和我打,还胡嚷嚷着‘荣光’‘为了王国’的口号。”说到这里,赫伯特先生叹了一口气,抓起蒂米的一只手,早已经失了血色,冰凉的触感令人心头一寒。
“结果怎么样?”他眉毛一挑,不由得想大声地笑出来,嘴角却是一撇,怎么也扮不出得意的样子来,“大你几岁,果然就是管用,让我打了一顿,你还不服输,非要认我做什么大哥,就从小就叫到大了,是不是?”
“你呀,就喜欢这些刀啊剑啊的,没说错吧?”赫伯特先生自顾自地说着,好像又想起来了什么,眼中闪着一丝精光,灵魂不知道飞回了哪儿去,“到了现在,不还是为了逞风头,把自己给搭进去了么?”
“蒂米,你可别不服气,”赫伯特先生冷哼了一声,有点儿不满,“露露不跟我说,我也知道,你是为了救她,才被围起来挨了顿胖揍,是吧?”他的语气不大自然了,带着一点哽咽,声音里透着一丝责备的意思。
听到了这些话,露露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巴,任由那眼泪又决了一次堤。她正努力地不让自己哭出声音来。因为,她不想打扰到赫伯特先生,更不想打扰到那个死掉的笨蛋。
“呼,真是不省心,老弟。”赫伯特先生又笑了笑,想要像平时那样轻松地坦然置之,可那表情却是已经快要强撑不住了,马上就会崩溃开来的样子,“可你小子,要做个命硬的大将军,怎么这就起不来了呢!?”
他站起身来,再也控制不住了,歇斯底里地冲着床边怒吼:“蒂米,你给我起来!再给我去拿把木剑来,哥陪你打,陪你练!你要是嫌累了,爬也得给我爬出去,你听到没有,给我说话!”
……
小姑娘从来都没见过,老板抑制不住自己情绪的时候。
她默默地走上前来,挽起手臂,不顾自己脸上的湿润,苍白的小手在他的眼角擦拭过去,轻轻地,柔软地抹去一点细小的晶莹。
“抱歉,露露。”赫伯特先生摇了摇头,声音仍然没有彻底的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