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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人也是野兽(1 / 2)

山上恐惧的叫喊声如炸裂的陶罐,空洞地在深夜里响彻着,很快传到了落于人后的莫顿一行人的耳朵里。他们心生怯意,面对着未知的危险,又一次表现出了胆小的性格来,有些人甚至已经开始往山下跑了。

“我们必须上去,呆在山下也迟早会饿死的!”莫顿对剩下的人说道。

“但山上听上去——听上去有骇人的东西。”他的一个同伴带着恐慌的声腔回答着。

“上去看看就好了,呆在这里也没有用,何况我们当中还有一些捡来的刀。”

这些人听了他的话,由莫顿打头,决定继续向山上攀爬,耳边能听到的恐惧声也越来越少,越来越小了。当他们出现在最先一批人休息的地方时,只看到满地都是殷红的血迹和被狼群咬碎的皮肉、残缺的人脸以及乱糟糟的肠子,满地上,没有一个完整的人形。

“赶紧继续向上爬,这里大概有些野兽,现在它们吃饱了还不会来吃我们,等他们感到饥饿了,我们也会落得同样的下场。”莫顿对众人说道。

“不行了,我们都走了一天了,再这样下去,即便不被野兽吃掉,我们也会被累死的。”有人叹息道。

“没有办法了,现在只能走,晚上留在这里太不安全,等太阳出来后我们再休息那都没事!”

尽管他们每个人都已经身心疲惫,但还是挺着身子,艰难地往山上爬。夜幕下,偶尔能听到有人坠下山脚的声音,那声音就像附带磁性一样,在深邃的山谷间回荡,在人的耳边久久缠绕,想要将更多的人拖向死亡。

大半个月后,他们所带的食物已经不多了,而且身后还不断跟着贪婪的狼。同行的队伍中,每天都有人被狼群拖走,每天都有人伴着嘶喊的声音被狼群啃成一堆白骨。

傍晚,他们想了好久,不愿再被十多天来的恐惧和同伴的痛苦呻吟声纠缠了,决定躺在已经被狼群占据的领地上“等死”。这群人聚在一起,将从狼嘴里抢回来的同伴尸体摆在身边,暗地里往自己身上涂了足够的尸血,开始举着刀互相砍杀,仿佛是为了让不断跟在自己身后的狼看到眼前的一幕。

从争斗中活下来的几个人开始假装继续往山下跑,并没有发现身后有狼在跟踪自己,便知道这些探子般的狼上了当。

当它们开始靠近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假装受伤、不断呻吟的人时,嘴里露出凶恶的獠牙来,湿热的狼息重重地喷到人脸上,丝丝的狼毫在人的嘴边滑动着,一双骇人心魄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躺在地上的人眼,准备给这些将死不死的人最后一击。

野狼探着脑袋,停止了呼吸,嘴就像离弦的箭矢一般,发出一个个迅猛的嗖嗖声,突然向人的脸上咬去。这些人忍受着可能被贪狼撕咬的风险,瞧见时机一到,趁着狼牙靠近自己眼睛的一瞬间,突然抓住狼的尾巴,不等它们有反抗的机会就将它们压在身下,活活用手掐死。

山地上,人与狼战成了一团,有些躺在地上反应不及的人被狼牙嵌入皮肉,脸已经被狼嘴撕下了一块肉来,嘴里发着撕心裂肺的叫喊声,满身溅着血;有些狼被人压在剩下,嘴里呜呜地叫着,被人抓了身边的弯刀捅成了血窟窿。整个山谷间交杂着人与狼的痛苦声,山地上成了一片狼藉,布满了人与狼的尸体和鲜血。

没有什么比饥饿更能挑战一个人的野性了——这场数量不多的人狼之战,嗜血、凶残的野狼们没有最终战胜满腹仇恨与饥饿的人群,全都躺在了地上,不久也将如它们啃食人肉一样,沦为人腹中的食物。

此刻的黑山上,少数活下来的人仿佛和贪狼变换了角色一样,开始同狼一样变得机警、智慧、勇敢起来。他们围在一起,即便是有了可以享用的肉食后,也还是冷静地忍着饥饿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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