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楚子寒的父亲丢下他们母子俩之后,他的母亲,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动不动就朝着楚子寒发脾气,从前满脸都是笑容的那个母亲,随着父亲的离去而消失了。她不再收拾屋子,屋子里变得又脏又乱。
她有时候,会很温柔的对楚子寒说,“我只有你了,你一定要争气,考个好学校,找份好工作。”
但有时候,哪怕楚子寒并没有做什么事儿,她也会大发雷霆的对楚子寒又打又骂,“你就跟你那个死鬼老爹一样!你们男人就没有一个好东西!你这个白眼狼,是不是就想去你那个死鬼老爹那里?啊!”
那时候,楚子寒也就七八岁的样子,面对母亲的又打又骂,他躲不了,只能是止不住的哭,但就连他的哭声,也会成为他母亲变本加厉的原因。
不过后来,他渐渐麻木了,他任由那个被称作“母亲”的女人,对他又打又骂,他想着,总有一天,他一定会逃离那个地方。
直到有一天,他和平常一样,在外面晃到很晚才回家,为的,只是不想听到那个女人疯魔般的嘶哑声。
他回到家中,屋里和平常一样的凌乱,电灯忽明忽闪的晃动着,屋里弥漫的,是毫无生气的味道。
他像往常一样,蹑手蹑脚的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但在经过他母亲房间的时候,他停了下来。
那扇门虚掩着,里面还漏出了一丝微光。通常而言,这个时候,她的母亲就算是没睡,也不会把灯开着的,那一天,难得屋子里的灯全开着,就像是从阴暗的地底世界,重回到了陆地上一样。
楚子寒本不想理会,但不知为何,他推开了那扇虚掩着的门,老旧的木门,与地面摩擦,发出尖锐的嘎吱声。
那个女人,安静的躺在床上,穿着一套洁白的纱裙。
楚子寒记得,那是他父亲送给他母亲的生日礼物。在他父亲还没有离开他们母子俩的时候,他母亲最爱的一套衣服,就是那件。
那个女人,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安静过了,楚子寒走上前去,发现她的嘴角上扬,像是在笑,但眉头又紧皱着,表情看起来甚是怪异。
楚子寒准备离开那间屋子,但是他却突然瞄到了床头的药瓶。
“安眠药”——楚子寒拿起药瓶,看见瓶身上写着的几个大字。
他将手指放在了他母亲的鼻下——已经没有呼吸了。
那一刻,楚子寒没有一丝心痛的感觉,他甚至是觉得一丝欣慰,为他自己,也为他的母亲。
他终于解脱了——那一刻,楚子寒的脑子里,只有这样的想法。
他把安眠药的瓶子放回了床头,然后走到客厅,拨下了“110”的电话——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感起伏。
“喂,警察吗,这里死人了……”楚子寒报下自己家里的地址,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从抽屉里,翻出了一张已经发黄的旧照片。
那张照片中,楚子寒笑得很开心,被他的父亲抗在肩上,只是,他父亲的脸,早已经被他用小刀刮去,而站在另一侧的女人,显得美丽优雅,只是同样的,那张脸,也已经从照片中消失。
楚子寒躺在自己的屋子中,望着天花板发呆,脑子里一片空白,直到门口急促的敲门声,才把他唤了回来。
“三少爷……三少爷?”
不知不觉,楚子寒又趴在床上睡着了,沐风来叫醒他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嗯,我又睡着了吗?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三少爷,已经是傍晚了。”
“什么?我从早上又睡到晚上了?你怎么不叫我啊!”
“呃……”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