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皱着眉头坐在床边,先看看手里的照片,再抬头看看我,满是胡茬的大嘴砸吧的直响,摇头晃脑的说道:“像,真他娘的像,你确定没有个失散多年的哥哥?反正是捡回来的野孩子,被狠心的父母掰开了扔也是有可能的”。
“去你大爷的”,我没好气的踹了他一脚说,“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瞅瞅,里面人这岁数没准都能当我爷爷了,哪来的兄弟?”。
“那就是你爷……”
“给我拿过来吧”,我一把将照片抢了回来,心说猴子这厮就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野人,我是脑子被门夹了才找他来解惑。可是放眼望望这艘船上,能让我安心吐露心声的也只有这么一个,此时此刻我才想起来眼镜这小子的可贵之处,兄弟啊,最近被条子追的太紧,都没有给你好好烧纸,也不知道你还有没有钱贿赂小鬼,如果真穷的尿血了,别忘了给老弟托梦啊,我一定给你烧点。
猴子且了一声,一个弹跳扑到上铺,翘起二郎腿哼哼唧唧的唱小曲儿,没多久声音就小了下去,随后而来的是震天的呼噜声。
渔船猛的顿了一下,随后缓缓的开向深海,我从屋内的舷窗向外望,陆地渐渐的离我远去直到消失不见,整个世界只剩下一成不变的蓝色。
枯燥的景色最能引起人的视觉疲劳,再加上船身这么一摇晃,倦意立刻袭来,我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坚持没多久也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到再醒过来的时候,船已经行驶到了大海深处,水面的颜色不同于浅海区,变得十分深邃,并隐隐透出一种墨绿色,好似古墓里上了年头的祖母绿。
透过窗向外看,发现才一觉的功夫,天色就已经大变,炽热的烈日隐藏在大片的乌云后方,灰蒙蒙的看不见一丝光,船身在海水中不断的摇晃,这种感觉给人十分的不妙,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迫感。
难怪早上起来就觉得异常闷热,看来过不久会有一场巨大的暴风雨。
上铺的猴子睡的跟死猪一样,我无奈的摇头,心说估计只有船沉了这小子才会爬起来。
乌云越来越厚,越来越低,浩浩荡荡的从东边碾压而来,好像直接压在人的心头,让我喘不过气来,周围狭小的空间更是加重了这种感觉,我知道不能在船舱里呆下去了,赶紧打开门走出去。
大海从墨绿变成了骇人的黑色,如同一张漆黑的巨口,海浪开始暴动,拍打在船舷上发出震耳的撞击声,四溅的水花洒在身上让我不禁打了寒战,船身在海浪的冲击下左摇右晃,我不得不紧紧抓住身边的把手才能固定住身体。
不断的有行色匆匆的船员从我身边跑过,手里拿着足有婴儿手腕粗细的绳索在加固甲板上一切可能发生移动的东西,这番情景看得我心里发虚,该不会出师未捷身先死,被拍到海里喂鱼吧。
白老大站在自己的驾驶舱里,双目紧紧的望着前方,不断地大声发号施令,虽然很急促,但是他的脸上并没有什么畏惧的神情。
我费力的往他那边靠,但左右摇摆的船身让我不停的翻跟头,最后只好十分丢脸的在甲板上爬行,反观那些光着脚的水手,在这样摇晃的船上就像没事人一样。他们踩在地上的脚趾尽力的向四边分开,能像吸盘一样牢牢的抓住地面,我就知道这也是一门真功夫,各行都有各行的门道。
“林先生这是在干啥?”,身后传来一道爽朗的女声。
我不用回头都知道是白鹭小妞,连忙爬起来,尴尬的笑道:“是白鹭啊,让你见笑了,山里人没上过船,实在是站不稳……”
她看我这狼狈样不由得掩嘴轻笑,解释道:“不妨把鞋子脱了,会轻松许多”。
我听了她的话,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