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溜纷纷滚下,被老刀策马赶上,杀了几个。白宗大惊道:“这人弄风的本事又长进了!”于是带着剩下的骑士拨马便走。公孙衮对汉开边道:“敌军主将在这,其阵必然调度不力,可活捉之。”
汉开边喝令众将士去捉白宗,墨城一马当先,紧紧追赶白宗。谁料敌阵中突然起了变化,旌旗摇动,人员集结,冲出一支彪军,有三四百人,拦住墨城等人,侧面又杀出两队人马,包抄过来。墨城见势不妙,连忙掉头撤退,结果未能退走,便与汉开边一同被围在山坡头上。
白宗指着汉开边,大笑道:“你以为我军中仅我一名指挥么?教你个受通缉的要犯,逃出去的贼人,也敢在本将军面前耀武扬威,今日将你绑了,好去领功!”
汉开边对左右将领道:“这厮不守信用,如何应对?”
老刀道:“唯有突围而走,交付老夫便是。”
汉开边道:“突围须靠老将军了。我之前教过你们御风的技巧,若我呼喝咒语,你们便随我一同念,顺风而走,管教他追不上来。”
正计较之间,白宗身后大阵之内忽然传来鸣金之声。白宗脸色一变,汉开边等人亦是惊讶不已。白宗不肯退却,手底下将士却手足无措,后方鸣金愈急,白宗没奈何,拨马朝后方营寨退去,众军也随之撤离,围攻之势遂解。汉开边喃喃道:“莫非敌营中另有主帅?”有此机会,却也便引兵退去,自不必表。
白宗回到阵营内,左转右转,进了一间帐内,只见里头坐着一个年轻女子,二十出头光景,细眉明眸,朱唇皓齿,端的是七八分美貌,又梳着男人发型,别有几分英气,身着团锦翠绿战袍,坐得挺拔端庄,按着一把宝剑,是个女将模样。白宗见了她,急切道:“阿妹何故鸣金收兵,为兄正要拿他!”
原来这女子是白宗的亲妹妹,闺名云儿,是个女中豪杰,自幼好读兵书,足智多谋,因此被白宗暗藏在军营之中,出谋划策,无有不能。
“此人拿不得。”云儿淡淡道。
“为何拿不得?”白宗有些生气,可面对自家妹子,却又不愿发怒,只好内里焦躁,好不痛快。
白云儿道:“那人弄风好生利害,又善于用兵,七八百人也莫能拦得住。昨日教鲍遇去邀他来观此阵,约定不可动武,哥哥已是失信,也让鲍遇失了声誉。倘若以多欺少还围拿不下他,岂不是让世人耻笑?”
白宗道:“兵者诡道,顾得什么信用!把他活捉,则连破二员大将,好叫中都朝廷不敢小觑了我等。妹子一贯是巾帼英雄,今日却是妇人之仁了!”
那云儿娇笑道:“大哥休要恼怒,他只有两千兵马,破不得此阵。我已得知消息,宫让盘踞柴坡镇,那是处险要,我料公子急切攻不下它。倒不如唬汉开边回兵,大哥再分兵去擒宫让,拿他做谈判的筹码。”
白宗奈何不得亲妹,只得听从,不表。
却说汉开边率众回营,见了汉官仪与陆英,详言观阵之事。陆英听罢,叫道:“这般情形,若要救宫让,只得强攻,没奈何!若不救时,只消在此与他对峙,待朝廷大军来援,自有分晓。”
汉开边摇头道:“在南国兴起兵燹,绝非你我愿见,只是这姜公子也太冲动。眼下成了死局,如何解得?”
忽听营里马蹄声响,帐外近卫兵通报道:“将军!丞相使者来也!”
汉开边急忙出帐迎接,但看来者却是熟人枯山先生。
“别来无恙啊,汉先生。”
枯山清瘦的脸上挂着微笑,袍袖拂风,剑悬腰间,飘然如仙。
汉开边暗自吃惊:“动用枯山亲自前来,必有大事,到底是要传达何等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