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素业已有些发怒,双目盯着洛中平薄薄的嘴唇,等着他开口还击。
可没想到,洛中平微笑道:“既然少将有此雄心壮志,我定然是支持的。”他又转向姜昭,请求道:“将军便允了他吧!”
姜昭本以为洛中平会据理力争,没想到他答应得这么爽快,只好点头,道:“那素业便暂领司马一职。”
“谢过父亲。”
姜素业嘴上应着,心里却狐疑不已:“这洛中平打的什么算盘?”
洛中平鞠了一躬,扶了扶头上的高帽,悠然道:“臣先告退,前去着手准备与中都方面斡旋。”
“好。那便有劳国相。”
姜昭依旧是那副礼贤下士的模样。
待到洛中平走了,姜昭屏退左右,才责备起儿子:“你方才真是胡闹!”
姜素业道:“父亲大人,洛中平本就只手遮天,若把军权都交付与他,他岂不反上南天门去了?您想想,贺叔说不要与司隶联手剿贼,是父亲不听,反听了洛中平的谗言,现如今贺叔身死,最大得益者莫不是洛中平么?”
姜昭寻思自己儿子真是长大了,所思所虑竟是家国之事,心中不胜欣慰。转念又想到贺峥之死,心头浮起愧疚,叹气道:“是为父的错。但是贺峥……贺峥他又说不出个什么理由,叫我怎生信他?”
姜素业摇摇头道:“人的直觉有时候是极准的,他既说不出理由,应是察觉到什么蛛丝马迹,又不好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因此与父亲起了争执。”
“唉,成事不说。”姜昭神色里说不尽的落寞,“你且说,你领了司马,要做什么?”
姜素业道:“孩儿立即调动国内兵马,巩固防御,提防公孙波兴师南下。”
听儿子竟有如此计划,姜昭不由得惊道:“怎可如此!你这一弄,岂不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姜素业沉声道:“父亲难道忘了公孙氏与姜氏之间的仇恨么?那本不是洗得清的东西。”
姜昭不禁木然。想到过去那段尘封的历史,他的心里激起千层浪,莫非,皇帝真的是不怀好意,意欲吞并南国?
姜素业又道:“依据现有情报,宫让的三千火龙军由于任务中断,停在南国境内,驻扎在天虞之北。叛军已灭,宫让却不回去,如此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不可不防。”姜昭听罢,摇摇头道:“不会的,我相信洛中平可以把事情处理好的。他洛家与我们南国早就是一荣俱荣的关系,凭他手眼通天的本事,应可以解决此事。”
姜素业见父亲这般说,也不好再说什么,拿了虎符便先退下。出了将军府,先找来一对兄弟,乃是扬威将军白宗、节义将军白成,这二人是南国的步兵将领,平日与姜素业交好。姜素业拿了虎符第一件事便是寻此二人,二人也不惊讶,想来是早就知道姜素业的计划。
白宗已是而立之年,生得白面方脸,两条乌黑眉毛,下颌上满是胡须,嘴唇上却刮得干干净净。他素来最有声威,人称贺峥手下头号智将,因此姜素业最喜与他来往,敬称他一声“白大哥”。白宗见了姜素业,道:“既然公子取得虎符,我等便要听凭公子节制了。”
姜素业笑道:“不敢,我年纪小,军事须倚仗二位大哥才是。”
一旁白成发话:“公子何须客气。有需要我二人之处,尽管吩咐便是。”
这个节义将军阔面直鼻,与其兄白宗生得有些相似,只是没什么胡须。他膂力过人,擅长使一对月牙戟,戟法高强,军中称他第一。贺峥曾在南方雨林率军与蛮族对阵,彼时白成步战突入敌阵,一双戟运使如飞,似车轮转,无人可挡,杀到阵心,一戟刺死一名酋长,令敌军丧胆而逃,因此威名大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