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芽的藤蔓也停了下来,仿佛时间在此时定格。
老和尚睁开紧闭的双眼,两道精光落在枯井之上。他凝视着枯井,目光灼灼,低声颂了句佛号,说道:“众生皆苦。”话甫落,枯井中的绿光似有感应,又自井底透出。老和尚闭目枯坐,手中念珠轻捏。
“既然不放心,就去看看。”屋顶上有人说道。这人一身白色长袍,身后背着柄青色长剑,额上两道剑眉冲天而去,显得桀骜不驯,又像是洒脱不羁。他的五官清朗,虽是三十三岁的年华,容颜却如同二十五岁般俊秀,眼中却有掩饰不住的沧桑与倦意。
三苦寺的屋顶之上,剑萧然斜躺养神,口中叼着根杂草:“和尚,等了这么多年,也不怕他出事?”
“怕。”老和尚停下手中转动的念珠,说道:“可惜,老和尚不能去。”
“自相矛盾。”剑萧然嗤笑一声,解下腰间的酒壶,长饮了一口。
老和尚却也不生气,呵呵一笑。他瞧见剑萧然手中酒壶,伸手招了一招,也不知怎的,剑萧然手中的酒壶,就落到老和尚手中。
老和尚仰头喝了一口,说道:“怎么不是老三的醉生梦死?”
剑萧然只觉掌上一轻,手中的酒壶竟已经不翼而飞,他拧着眉看着掌心,半响才说道:“多年未见,你的修为又有精进。只凭着方才这一手,你若是改行去做个小偷,只怕司徒南就该喝西北风了。但你是个和尚,这般喝酒,就不怕佛祖怪罪吗?”
老和尚听着剑萧然明褒暗贬的话语,一颗半辈子的禅心,如何听不出这话语背后的醋意:“这么多年没见,还是一样的小气。不过是喝了你口酒罢了。以你的年纪,能有这样的成就才是难得。老和尚如你一样大时,可比不上你。”
说话间,老和尚手中运出暗力,将酒壶向上抛出一条弧线,“在这小庙一呆便是三十年,若再不让和尚吃口酒,谁能守得下去。”
那酒壶脱离老和尚的手心,便在半空不疾不徐平稳的飞着。剑萧然右手五指微曲,手掌半握,掌心对准酒壶,向外微扬。一股吸力自掌心而生,如龙吸水,半空中的酒壶陡然加速,落到剑萧然手中。
“我也有十五年没回去了。三师兄的醉生梦死也是有十五年未曾喝到了。”剑萧然闻了闻壶口的酒气,突然觉得索然无味,便把酒壶挂回腰间。
“胡闹了十五年,终于要回去了吗?”老和尚说道:“见到你师父,也替我问候一声。”
剑萧然摇头说道:“这一次,确实是有事要去一趟帝都。不过并不打算回道庭。”
“痴儿,竟是还没有想开。”老和尚叹了口气又要说话,突然顿住无言。
首盘峰下,三道气息离得越来越近。最近的一道气息,凌厉非常,好似柄锋芒毕露的宝剑,只不过看它一眼,便扎的人隐隐做疼。紧随其后的一道气息,透着铁血气味,那是军中才有的味道。而最后的那道气息,平静内敛,不温不火,看似寻常,却哪里瞒得住老和尚琉璃般透彻的禅心。而这最后一道气息,竟然与剑萧然隐隐间遥相呼应。
这三道气息,一路攀登而上。山峰下一路设下的阵法,虽然阻碍他们的速度,却没有办法困住他们。
老和尚苦着脸,摇着头说道:“树欲静而风不止啊。”
剑萧然紧皱着眉,山下最后一道气息,与他同出一源。因此他甚至比老和尚更早一步,感应到了这道气息。只是他修为比那道气息更为精深,又加上他及时守住灵台,掩藏自己的气息,山下那人应当没有发现剑萧然。
“这是四师兄的气息。在他前面的应当是上将军林威远之子林秦。最前面的分明是剑圣一脉,只是这气息分明是个女子。”剑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