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灵感觉自己的脸颊有些火辣辣的。她竟是不觉间羞红了脸。然后唐灵向后退了一步,终于舒了一口气,心中却暗道,“我怎会有些怕这野小子。”
安生也终于察觉到唐灵的异样。原先唐灵笑的时候,是三分媚态,七分娇态。而现在,她低垂着头,脸上晕开红漾,已是七分媚态,三分娇态。安生终是绷不住黑脸,反倒噗的笑了一声。
他这么一笑,却反倒激起唐灵,天都峰小霸王的秉性来。那玉皇山上,天都峰顶,唐灵可也是横着走的一霸,多少人看她一眼,便吓得双腿发软。今天却不知为何,被一个小小乞索儿闹了个大红脸。
“很好笑吗?”说话间,唐灵的右手又比划了个姿势。
安生却是认得,那正是唐灵方才打在自己身上的道剑。安生吃过次亏,知道这丫头是个说动手便动手的人来疯,也不敢过分撩拨。他掸了掸身上的灰尘,站起身,转头欲走。
唐灵一个错步,拦在他面前。
“做什么?还要动手吗?”安生沉声问道。
唐灵自然知道自己理亏,悻悻的放下手。
安生轻声一哼,也不理他,自顾自沿着湖岸向前走。唐灵跺了跺脚,一声不吭的跟在他身后。
这两人一前一后,一路无言。
湖岸的尽头,有一片开阔的平地。平地上疯长着野草。野草之间,有一间破败的庙宇,孤零零的杵在哪里,透着股荒凉与衰败。
唐灵随着安生走到这间小庙之前,才发现这里比自己之前看到的更加破旧。院墙早已经坍圮,大门腐烂的只剩下薄薄的几块板。风吹之下,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大门之上,一块发霉的匾额上,写着掉漆的“三法寺”三字。
院墙内,唯一一间房舍,也是这间小庙的正殿,有一半的屋顶已经倒塌,剩下一半也是破破漏漏,却被人铺上一层草木,勉强遮挡些风雨。
“你就住这种地方?”唐灵忍不住问道。
“这里,至少没有人。”安生淡淡的说道。
唐灵听懂这话的意思。若是被人发现他手中的胎记,若还是在闹市之中,只怕会立刻让人活活打死。所以,除了乞讨之外,安生从来不喜呆在人多的地方。这便是安生的宿命。在他出身那一刻,被父母所遗弃,被上天所遗弃。于是他注定只能这般的活。
安生并未在多说什么,所有的一切,他早已经习以为常,并且学会坦然接受。就如同他自己所说,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事情,只不过是活着本身,而已。
安生轻轻推开小庙的木门。唐灵在安生身后,静静看着这个逐渐走进阴影之中的少年,不知为何,有一些心恸。
正殿内,原有张供佛的香案。此时被安生搬到靠窗的一角。香案上铺了些干草和一些泛黄的布。花药趴在香案上,眺望着窗外。
这是安生出门后,花药唯一能做的事。
唐灵跟在安生的身后,踏步迈入,一眼便从一堆废墟中看到这个惹人怜爱的小丫头。她头梳着两个羊角辫,正把头往安生的手上蹭。而此时的安生,正轻柔的抚着花药的头顶,好似抚着新生的猫崽。一束天光,从屋顶的破洞处落了下来,刚好落在这对兄妹身上,为他们渡上层淡淡的光辉。
花药也看到在安生之后,走进来的唐灵。她一眼认出唐灵,便是那日在官道上见过的漂亮的不像话的小姐姐。她心中暗自得意,“阿兄真是好本事。竟真把人给领来了。难道他们真的有缘。”
她自小便崇拜自己的这个阿兄。只把他当成天上有地上无,数一数二的好男儿。自然不会顾及两个人身份的巨大落差。理所当然的认为,只有这般漂亮的如同天仙般的人儿,才能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