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扮起来,就算花去一整天的时间也不算稀奇,芊芊虽然还是个小姑娘,在这方面无疑同样是天赋异禀。
可算是洗白白了穿漂漂了换美美了,她总算想起了那个半死不活又被她治得臭气熏天的家伙。这家伙怎么一直都没动静?莫不是偷偷跑了?本姑娘还有一肚子的火找他算账呢!
一念及此,芊芊掉头就往回跑,没跑多远,她就发现不对劲了。
那个臭家伙还是一副四仰八叉的模样躺在原地,似乎还没从昏迷中醒过来。****的上半身上本来涂满的黑乎乎臭烘烘的药膏这么一转眼功夫(当然这是芊芊心目中的一转眼功夫)统统不翼而飞,露出跟烤熟的虾子一样红通通的皮肤,上边还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盐渍。更吓人的是,这个臭家伙那具没几两肉的小身板,现在似乎连骨头架子都凭空大了一圈,啧啧,都有胸肌了……
芊芊正对着被他治得不知是死是活的张小蒙愣着神,眼瞅着这个有进气没出气的臭家伙突然一声呻吟,朝着她那张近在咫尺的小脸吐出了一大口气,顿时一股热度足以灼伤皮肤的气息将她喷了一个大跟头。芊芊还没来得及尖叫便又是一呆:这家伙嘴里怎么冒烟了……
紧接着她便发现,这家伙不光是嘴里冒烟,全身都在冒烟!他身上每一寸暴露于外的皮肤上,密密麻麻的小水珠争先恐后的从每一个毛孔中冒出、成片、成行,还来不及流淌,便被蒸腾成一片轻烟。随着这片轻烟,他身下那片刚刚冒出头不久、正在吐露着娇嫩的新绿的青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黄、枯萎、干瘪,甚至开始焦糊,也跟着冒起了烟!
着火啦!
芊芊很喜欢看着火。西苍山上住着一群精神不正常的人,着火自然是家常便饭。看着房子噼噼啪啪的烧成一支支大焰火或者树林烧成一支支大火炬,总能给她无聊的要命的生活带来好多乐趣,挖空脑袋想往前凑看个热闹。不过一个大活人要是烧起来,而且还是被她的“疗伤圣药”治得烧起来,恐怕她无论如何也开心不起来。
于是芊芊大呼小叫的爬起来,朝着小溪狂奔。没跑几步,她终于脑子清楚了一把——她拿什么东西舀水?难道用手捧?杯水车薪这句成语芊芊还是懂得,所以她又跑回去,想把张小蒙拽到小溪边,结果手刚碰到他的肌肤便被烫得一声惨叫。芊芊干脆脱下外衫,一头在张小蒙的脚上随便打了个结,然后拽住另一头,便像拖死狗一样拖着他往小溪跑。
亏得她被西苍山数得上的几大高手悉心教导了数年,别的不敢说,力气还算不小,别说拖拽,就是扛着个百多斤的汉子跑个……几步也不在话下。可是她拖着张小蒙,却好像拖着好几头大肥猪,死沉死沉的不说,他身上尚存不多、仅够裹住要害部位的那点衣服,也开始冒烟,似乎有燃烧的迹象。芊芊又怕又急,更加迈不开腿了。
好容易把张小蒙拽到小溪边,他的裤子已经真的燃烧了起来,烤肉味都传过来了,芊芊哪还顾得上舀水,猛一使劲,张小蒙的身子便像个破布娃娃一样从她头上飞过,大头朝下栽进了小溪。
小溪不宽也不深,从附近尚有残雪的山峰上流淌下来,自然是冰冷刺骨。可张小蒙半截身子一入水,却像是在冷水锅里泼进了一瓢热油,顿时水花如滚锅般沸腾了起来,眼瞅着几尾小鱼挺着白花花的肚皮,飘到了水面上。
芊芊目瞪口呆,嘴张得能吞进一只大鸡蛋,眼见溪水沸腾了一下便恢复了平静,那个臭家伙却随着溪流载浮载沉,向着下游漂去,赶紧手忙脚乱的把他拽上岸,扔到草地上,自己也是呼呼喘着粗气,累的半天缓不过神来。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气温也在迅速的下降,芊芊却能感觉到身边那个不省人事的少年仍在源源不断的散发着热量,不过似乎没有再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