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愈走愈快,快得像是在逃离那片老槐树下的哪滴沉进泥土中的泪。
他再见到了那条羊角模样的小河。
月色下的羊角小河本应该宁静,只是不知道是何人开始在河边吟唱些什么。
那是哪家的少年在唱歌?
那又是何处传来的道音?
“天地生我自由人,我欲驰骋不由天,稚子童稚煮血肉,无尘无垢行赤子;而立修正明事理……”
少年加紧步伐,于是见到了月下的那位青年。
青年从北边来,要到南边去,手里提着剑光似水的剑,手里捧着乌漆嘛黑的书,青年正在淌河。
天地间传有大道之音,只是也抵不过那少年的低吟浅唱,虽不是大道福音,却更加清朗明媚,月光下出现一束阳光。
少年见到青年的时候,青年便也看到了少年。
他笑着道。
“你好,请问这里是大殷吗?”
当他说着那话的时候,他的一只脚已经落到了河畔的青石上,所以彼岸便成了此岸,大荒便走到了大荒,他终于来到了大殷。
夏何很是欢喜,虽然来到的只是大殷的西北一角,不是那传说中四季长春的都城临安,见不到那眼点缀在临安旁的湖,也看不到在荒原上都颇富传奇盛名的三层小楼。
但这里就是大殷,因为趟过河便是大殷。
面前的少年便是他见到的第一个大殷人。
只是,他的问题一直没有得到回应,夏何有些奇怪地望着少年,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翻开自己手里的那本乌漆嘛黑的书。
然后念叨。
“他的手里紧紧地握着一把刀:苍白的手,漆黑的刀,他是谁?……”
夏何念叨完,然后摇摇头,“不是。”
手里的书快速翻动,停到一处。
“剑光划过,一丈歪道珠帘纷纷断落,如美人的泪珠般落下,刺向那人,那人……”
“也不是。”
夏何还在翻出,这次翻了许久,久到连他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地冲着面前的少年笑了笑,然后接着低头翻书。
可是他翻遍了整本书都没有找到自己想要找到的东西。
所以,他只好抬起头,把书放在怀里,抱拳,雪白的剑衬的他的手也很苍白。
“你好。”
“我叫夏何,夏是夏天的夏,何是何怜情来寒彻骨的何。”
少年想到了白日里那个很是可爱的小姑娘也有这样一段类似的介绍。
“我叫夏小怜,夏是夏天的夏,小是小家碧玉的小,怜是何怜情来寒彻骨的怜。”
面前的青年很是英俊,英俊得不像别的凡夫俗子,而那个小姑娘也生的极为好看,更加不像是俗世红颜。
而且两人身上生了极其相似的味道,干净得像是荒原吹来的一朵云。
“请问你见过我家小妹吗?”
夏何看到那少年还是呆呆傻傻的看着自己,也没有觉得尴尬,只是把声音提高了许多。
少年还是沉默,用手指了指青年的胸口,那里盛开了一朵要命的梅花。
夏何不明所以,以为面前的少年便是那种荒原上难得看到,只有在大殷的学堂和青楼坊间才看到的那种酸极了的书生。
“我知道她在我的心里,可是我是在问她现在人在哪里。”
夏何诚恳地道。
少年诚恳地想着:原来他是个傻子。
少年转身离开,夏何连忙跟了上去,以为他是要带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