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神来之剑
……
夏何往北方迈了一步,跨过了那破旧的板车,手里还揪着那根细长的马鞭。
马鞭摩擦着湿润的空气发出了有些刺耳的风声。
风声又藏起了另外一声清响。
一道雪白从那片泥泞的黑暗中横空而出,恰恰好落在了夏何视线注意不到的地方。
雪白光影在空中写出了一个简单的字。
一个大大的雪白多的“一”字。
一的一头连着泥泞处死寂的黑暗,而另一头点到何处,何处便会被砸出一朵花来,一朵要人命的梅花。
那雪白的光影当然不会是细长的专门用作绣花的绣花针,那是一柄剑。
从它出现在空中画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开始,夏何便看清楚了那柄剑。
那是一柄薄如蝉翼,细长的剑。
荒人战士以勇猛刚强而著名,且荒人战士大多以骑战而令世人畏惧,所以荒人战士少有人会使用这样细长而显得有些秀气的剑,大多喜欢用刀,斩马刀,挥舞起来便能震慑住敌人的那种刀,在荒人战士群里是极受欢迎的。
至于这样的剑,夏何也曾经见到过,在自己家里的梅树前匆匆瞥见了拿剑的人,那里拿着剑的人穿着一身道袍。
那是从只有某座神秘而古老的山里来的人才会用的剑。
夏何早就看到了那把剑,所以那把剑出鞘的时候,雪白的剑锋点在夏何身后之前,便迎上了轻飘飘的马鞭。
那剑砸向了那鞭。
从鞭的那头传来了一阵令人难以抵抗的大力。
没有哪一位剑客会像身后那人那样使剑,他看上去是在刺,实则不然。
剑是山里道士的剑,可是用剑的人却一定是荒原上的那些荒人战士。
所以他用剑的方式与山里来的道人不一样,山里的道人用剑太秀气,而这里的剑却太粗鲁。
我不管什么劈斩截撩钩刺,我只管把刀狠狠砸上去。
这样的方式很适合用人头大的锤子,也勉强适合用在手臂长的大刀上,却非常不适合用在那样薄如蝉翼轻灵的剑上。
这样用剑的方法很不讲道理。
跟他用剑的方法同样毫不讲道理的便是用剑那人的心思。
或者说是传承自北方那个强大而粗犷的民族血脉深处的一些东西。
他们早就习惯了蛮不讲理的生活,他们能够在恶劣的荒原上生存下来靠的就是那些蛮不讲理的道理。
狠狠砸去的剑上便是一座小山,人若是被那如小山一样砸来的剑碰着磕着便也要伤筋动骨。
所以夏何只敢用那马鞭去迎。
夏何心里还抱着所谓的以柔克刚的想法。
至柔或许真的能够克刚,只是夏何哪里会什么打架的技巧,他只是看过几日只能算作小说的手记,那以柔克刚的方法也只是在书里见过。
至于到了现实,理所当然是另外一副景象。
夏何呆呆地看着被那柄剑钉在那里的马鞭哀叹书里的故事真的不能随便信。
信了可是要闹出人命来的。
幸好这次,他走运,好歹勉强凭着那还算是起了些作用的马鞭躲过了那柄本来要刺进自己背后的那柄剑。
那柄剑极薄也极利,想必刺进人的胸口也不会发出什么大的声响。
就像那柄剑出现的时候发出的声响甚至都完全隐藏到了自己马鞭的声响之中,若不是之前夏何看到了那片泥泞黑暗中多了点不同寻常的亮光,想来他是发现不了那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