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起门房奉上的香茗,陈宫轻缀了一口,朝那门子微微一笑道:“你家大人果真是高雅之士。”说完指着墙上的一副字帖道:“零落成泥辗做尘,只有香如故。此句妙不可言,文举公果然不愧我辈读书人之楷模。”
此时孔融刚好迈步入厅,闻听陈宫此言笑道:“老夫可当不起这位壮士所言,此诗可非老夫所作,乃是一位少年郎君所为,老夫不过是抄来聊以***让人见笑了啊。”
陈宫转过身朝孔融行礼道:“在下陈宫,字宫台,从博阳而来,见过文举公。”等孔融回礼过后,陈宫又笑道:“能当得文举公赞廖的不知是那位少年郎君?”
孔融见陈宫一袭青衫,头扎儒巾,显然也是读书之人。浑身充满儒雅之气,谈吐又甚是不俗,倒也甚喜。闻言笑道:“还能是谁,自是才名远播,有君子之称的韩诩、韩子厚。”
陈宫闻言一愣道:“可是眼下刚班师回朝的左将军?”
“正是,这天下难道还有第二个韩子厚不成?”显然孔融对韩诩的印象非常好,闻言笑呵呵的笑问道。
陈宫笑了笑,显然愈发的看不透韩诩了,接着又想其这次的正事,当下朝孔融躬身道:“这次宫来北海,实乃为了博阳的流民而来,眼下博阳一带的流民已经越来越多,这住行倒还好将就,可这口粮确是个大问题,眼下博阳一带的流民已经超过四十万之数,每日所耗费的口粮实在太过庞大,而且流民的数量还在激增,一个处理不好,宫担心引发严重的后果。”
孔融闻言吓了一跳,四十万流民,那可真不是开玩笑的。眼下粮食处处吃紧,去年全国各地又大面积的闹蝗灾,因此孔融也不好接腔,便问道:“何来如此多的流民?”
陈宫叹道:“还不是黄巾贼给闹得,眼下整个大汉十室九空,处处都是逃荒避难的流民,若是不妥善处理,谁敢保证不会又出什么乱子。”
“宫台在博阳官居何职?此事可有上告朝廷?”孔融觉得此事过于重大,北海虽然还算不错,但绝对养不起那几十万流民,因此只能让陈宫向朝廷求助。
其实整个青州,也就剩北海这唯一的一方净土了,其他地方莫说余粮,连自己都喂不饱。
“大人,此时朝廷也是无能为力,况且此时宫台也是白身,不过宫曾听韩将军提起过,说文举公乃是真正的天下名士,定然是以天下百姓为念。遥想当年文举公祖上的孔圣人,当时为了解救天下的黎民百姓,不惜周游列国,寻找解救万民良方。而今文举公效仿先祖,为了几十万流民,慷慨解囊,此事将来必将名留青史,成就一段佳话。”
陈宫越说越激昂,语气也越来越亢奋,说到后来,简直是满脸崇拜的看着孔融道:“古有孔圣人访良方,今有文举公义借粮;不使先辈专美于前,文举公实乃我辈楷模啊!”
孔融见陈宫越说越兴奋,几次张口都没找到插话的余地,然而此时等陈宫说完,孔融倒不知该如何接口了。陈宫所言都没错,孔融呢也确实想要这份声誉,可问题是,从那搞来这几十万流民的粮草,把他这把老骨头拆了也没啊。
当下孔融脸上的神色异常精彩,憋了半天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