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要点窗台上的油灯,梁三儿出声道:“千万别点灯,不然别人会发现的。”
周楠心中一惊,屋里一片漆黑,自己也不过刚刚探手去拿熟悉位置的火柴,这梁三儿是怎么知道自己要点灯的?难道,他的眼睛能看到屋里的一切?
想到这里,周楠注意到自己和张卓只穿着宽松的小衣在睡觉,上头一片雪白,半个****都露在外面,下面小衣勉强遮住臀部。当下大羞,赶紧钻进了被窝,把自己死死的包住,生怕梁三儿能看到自己春光外泄。
梁三儿这小子确实有这项异能,黑暗中视物是他半夜做坏事的法宝之一。这项本事,除了他的死党、发小兼同伙温大成,再没有人知道。
张卓可不管他。仍然拿着手枪指着梁三儿喝问:“这半夜三更的,你偷偷摸到这里来是何居心?不知道这里是我和周楠同住吗?”
这里已经隐隐有质问的意思了。
梁三儿陪着小心,一步步慢慢挪到张卓身边,嘴里说到:“娘子,我是得了好消息,赶紧来给你报喜来了。现在事情有了应对之策,咱们还不算输。都是一家人,你先把枪放下,不然万一走火,就成千古遗恨了。”
张卓恶狠狠地回道:“没有什么遗恨的,我现在就想一枪打死你。”
虽然嘴里这样说,但当梁三儿小心翼翼地从她手里拿走了枪,她也没有反对。
把枪接过来,梁三儿心里终于舒了口气。用手一摸,原来张卓并没有打开手枪的枪机保险。看来只是吓唬他的。
梁三儿心头暗喜,刚要坐在炕沿上,张卓鼻里哼了一声。梁三儿赶紧站起来,老老实实地在地上站好。
张卓披了件衣服,盘腿坐在炕上问:“这半夜的,你鬼鬼祟祟跑来到底想和我说什么?”
梁三儿赶紧说:“好消息,娘子。我向国瑞大哥打探过消息了,我娘是下欧阳家下了聘礼。但这一切的前提是欧阳静怡说她有了我们梁家的骨血,我娘最近正在给这个孩子起名字。我发誓,我绝对没有碰过欧阳长官一根手指,她到现在还是黄花大闺女。这样许多问题就迎刃而解,女人怀胎十月。最多有九个月的时间,到时候欧阳静怡生不出孩子,看她还怎么抵赖!如此一来,这婚约自然是不了了之了。”
张卓冷笑:“猫儿能忍住不偷腥?谁知道你和欧阳到底怎样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旁边的周楠心里砰砰乱跳,生怕张卓说得是自己。
相比她,梁三儿的心理素质要好得多。
他站在地上赌咒发誓:“我俩清清白白,绝无苟且之事。若我虚言,天打雷劈。”
屋外一声惊雷。酝酿了一天的春雨终于下了起来,伴随着急促的雨点声,接二连三的雷声不断轰响。
屋里,梁三儿瞠目结舌,无言以对。
张卓“哇”地一声哭出了声,哽咽着怒指梁三儿说:“你撒谎。你骗我!”
再也没有比这更戏曲的事儿。
周楠忍着笑,也披了衣服起来安慰张卓。
梁三儿尴尬地走到张卓面前说:“娘子,这都是巧合。不作数的。这样,我再发一誓:如果我俩有苟且之事,就让日本人卷土重来,断我财路,如何?”
三义县是大土匪窝,民风狡诈、凶残。县里的人赌咒发誓说天打雷劈之类的随口就来,根本不当回事儿。但如果拿断生计、财路之类的来发誓,由于利益攸关,更关联生死,反倒许多人谨而慎之,轻易不发这样的誓言,一旦立这样的誓言,信用肯定是很好的。
这样的事情外人是不清楚的。但张卓在三义县这么多年,这些三义县人的小九九还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