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小心把嵇康抬上床,曹公主忧心忡忡地看着丈夫,李博士对伊郑说:“这位先生,你会不会医术?”
伊郑连连摆手,说道:“在下不才,学识浅陋,不会医术。”李博士说:“那可否麻烦你去找一个医生来看看嵇大人?”
伊郑为难道:“这大半夜的,上哪去找大夫了?要找也要等到天亮啊。”
李博士犹豫了一下,自言自语道:“事情紧急,老夫只好试一试了。”李博士变戏法般地拿出一个崭新的小木盒子,打开盖子,粗手粗脚半天才取出一根银针,对曹公主道:“公主,小民虽然不是医生,但近些日子在看穴位图,想给嵇大人扎上一针,以减轻他的病痛,不知公主可否让小民一试?”
伊郑心道:哪儿来的乡野匹夫,真是无知者无畏,不是大夫也敢乱医,治不好的话正好遂了大人的心愿,拿你是问。
曹公主看了看嵇康,又看了看李博士,稍稍迟疑了一下,然后坚定地说:“李先生,驸马一直赞赏您学识渊博,您既然愿意出手诊治,一定是成竹在胸,那就有劳您费心了。”
伊郑心道:所以说曹家没落了,男人鲁莽,女人愚钝,活该!
李博士不再耽搁,拿着银针,仔细端详嵇康的身体,找准穴位,扎完一针看看嵇康反应,再想一想,然后缓缓扎下一针,前后一共扎了五针,完成后紧张地看着嵇康,手忙脚乱地收起银针,好一副初学乍练的实习医生模样。
嵇康恍惚醒来,看见一众人等都围在自己的床边紧张观望,曹公主正在轻声呼唤自己。嵇康何许人也,马上就明白了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叹口气道:“百无一用是书生,连个门都出不去,哪有脸再提其他,你们都出去吧。”
曹夫人示意家人和伊郑离开,留下李先生与嵇康两人在屋内治病。伊郑虽然不愿意,但是只能听从主人的安排,悻悻出房门,故意在屋外面磨蹭,想听嵇康与李博士所谈内容。
屋内,嵇康疑惑问道:“李先生,您还会针灸?”李博士笑着说:“前些日子刚学的,还不太熟练,现学现用让驸马您受累了。”
嵇康说:“李先生太谦虚了,您这针扎下之后,我浑身舒服多了,比之前专门请的大夫要强的多。李先生,你真是博学多才,嵇某由衷钦佩。”
李博士笑道:“嵇大人见笑了,我这点雕虫小技,哪里上的了台面?倒是嵇大人的琴弹的实在好听,每听过一次,余音都要绕梁几日,不绝于耳啊!”
嵇康黯然道:“会弹琴有什么用?不能杀敌,不能对阵,不能治理朝政,也不能养家糊口,只不过是消遣的工具而已,徒具虚名。”
李博士收起针具,拿过棋盘,对嵇康道:“好久没有与嵇大人下棋了,手有些痒痒了,嵇大人可有精神来几盘?”嵇康点头。
李博士将棋子摇的哗啦啦响。
屋外伊郑侧耳仔细倾听。书童过来对伊郑道:“先生请到厅上用茶。”伊郑只好随书童走开。
屋内,李博士听到窗外人走远,一边摆棋子,一边低声对嵇康说道:“现在的局面已然是不可逆转,这几天吃朝廷俸禄的人肯定要个个表态过关,嵇大人可要早早想好应对之策。”
嵇康哼了一声,剑眉竖起,牙齿咬得咯咯响,半晌说道:“要我出卖良心,为司马家装点门面,那是作梦!”
李博士走了一子,说道:“嵇大人如此这般行事的话,于事无补啊。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司马氏的嘴脸是人都看的出来,他们早就撕下了面具,不用任何人去揭露了。司马大将军现在正磨刀霍霍,只等敌人送上人头呢!”
嵇康回了一子,恨恨道:“不要以为我只是为了个人恩怨,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