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阳宫。
安禄山高座在上阳宫观风殿内高座之上,其左侧下首,是安庆宗等一众武将,其右侧下首,乃是张通儒等一众文士,这般排场布置,俨然如天子。
不久之后,殿外出现了步伐之声,众人齐齐往外望去,只见在一众甲士的押解下,一个长髯染血的中年男子正被押了进来。
此人,正是被俘的常山太守颜杲卿。当颜杲卿被押进了观风殿,看到高高而上坐着的安禄山时,不觉双目含怒,不过,很快又大笑起来。
押解的甲士见了,刚要上前呵斥,却被安禄山止住了。
安禄山看着颜杲卿,微微一笑道:“颜太守如今已是阶下之囚,居然还笑得出来!”
“哈哈哈……”颜杲卿大笑几声后,这才收声道:“颜某见大人沐猴而冠,忍不住想笑,大人不要见怪啊!”说着,又哈哈笑了两声。
“母猴儿……关?”安禄山内心不由得疑惑,“我坐在这里,跟母猴关没关有什么关系?”不过,表面上却笑着朝颜杲卿道:“颜太守说笑了!”
“是啊,颜某本来就在说笑,笑你一介胡儿居然坐在我汉家天子才能坐的位子上,简直是大逆不道!”说到最后,一句“大逆不道”,几乎是吼着说出来的,声音在观风殿内回响。
“大胆!”安庆绪大喝一声,正要上前,又被安禄山止住了。
“哈哈!颜太守此言差矣!”安禄山尽量学着李隆基说话的方式和态度,笑眯眯地对着颜杲卿,“禄山的确是胡人,所以不识汉家的礼仪!”这般说着,安禄山站起身来,“不知道这殿中的椅子居然只有至尊才能坐!”说着,安禄山走下台阶,一步步地朝着颜杲卿走来。
“哼!”颜杲卿看着安禄山冷哼一声。
“其实禄山此次起兵,正是奉了至尊的旨意,前去讨伐逆臣杨国忠。那杨国忠借着皇亲国戚的身份,欺上瞒下,阴谋……”
“啊呸!”颜杲卿的一口浓痰突然吐在了安禄山的脸上,直接开口大骂道:“你个狼子野心的胡儿,枉我大唐至尊厚待,居然阴谋作乱,还找出如此可笑的借口!”
安庆宗见父亲受辱,当即上来就朝颜杲卿的嘴巴捣了一拳。一拳下去,颜杲卿直接往后倒去,要不是身后几个甲士扶着,怕是直接倒地了。
这边,安禄山已经接过张通儒递来的手帕擦去了脸上的浓痰。那边,兀自忍着疼痛的颜杲卿嘴角终于溢出了鲜血,不得已,只得张嘴唾了一口,结果,随着一口血唾沫吐出,七八颗牙齿也一并吐了出来。
“哎!”安禄山摇摇头,“颜太守这又是何苦呢!其实如果颜太守肯弃暗投明的话,就如这河南尹达奚珣,知道禄山乃是为了营救至尊,为了大义,于是义无反顾地加入了我等……”
“呸!”颜杲卿借着吐唾沫的机会,又唾了安禄山一口。至于安禄山口中所说的河南尹达奚珣,颜杲卿看都不看,“你个忘恩负义的胡儿,居然还讲大义!你欺君罔上阴谋作乱,此等行径,形同猪狗,不,简直连猪狗都不如……”
“你!”安禄山隐忍的怒火终于忍不住了,“割下他的舌头,看他还能不能骂!”
本就要上前再揍颜杲卿的安庆宗听了,当即从甲士身上拔出长刀,用刃割开颜杲卿的嘴巴,然后直接将手伸进去拉住其舌尖,再用刀一割,拉出来半截舌头来。
颜杲卿两腮被割开,舌头又被割掉,鲜血不停地往地上掉。就算这般,颜杲卿依旧怒目而视,哇啦啦地朝着安禄山大骂不止。
“骂,继续骂啊!”安禄山哈哈大笑,但却满脸冷意。
似乎为了满足安禄山的要求,颜杲卿果真继续骂着。那满脸血迹,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