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这个声音虽不能说是特别甜美,但是十分温顺,是杨言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脸上喜形于色,不禁一声“月牙儿”就唤出了声。
“言哥哥你在家呀。”
“好妹妹,等我穿好衣服就来给你开门。”
“恩,我等你!”
杨言随即三下五除二把地上的灰青色布衣穿好,胡乱地找了个木簪把头发固定了一下,便走去开门。心中庆幸自己睡着的时候喜欢乱动,把衣裳踢下了床,要不然,就要穿湿衣服了。
不过倒也奇怪,杨言一年四季就那么一两件衣服,虽然偶尔沾染尘土,但是每一件衣服都没有一丝破败之处,可见其细心,倒也不愧对他的容貌。
那是一张乍看之下有男子的刚劲,细看之下又有女子的阴柔的脸。五官清秀,发质绸黑。
当他打开明明可以一把推开的木门时,一股怜惜劲儿就上了心头。
月牙儿正站在风雨里,静静地等在门口。
弯弯的睫毛上挂着雨水,如同泪水一般,更是楚楚可怜。
她的脸上带着笑,看到杨言,笑得更快乐了。弯弯的眼,就像是月牙儿一般。
杨言把力度掌握在轻柔的程度,一把把月牙儿拉近了屋,问道:“丫头,没带伞,没带丫鬟,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傻呆呆地站在外头。”
“言哥哥让我等着呀……”月牙儿似乎感觉到了杨言有些生气,低下头,时不时地瞟他几眼。
杨言有些呆愣,觉得好像在哪儿经历过这一幕,随即摇了摇头,抬起手,轻敲了一下月牙儿的额头,称呼前面又多了一个字。
“傻丫头,我让你等,你就等呀?”
“嗯!”月牙儿使劲地点了点头。
杨言哭笑不得,抬手指了指,示意月牙儿找个地方歇歇脚,道:“你先坐一会儿,我去给你找一块可以擦拭的方巾,再去翻一套衣服出来。”
月牙儿应了一声,找了一个没被淋湿的地方,乖巧地坐了下来,这才意识到了屋顶上的破洞,道:“言哥哥,你的屋顶又破了呀。”
“可以把‘又’去掉的!”
“可是我上次来的时候……”月牙儿托起下巴,回忆道。
“月牙儿!”
“是是是,言哥哥,我不打击你了。”
“知道是打击还说!”
杨言走到那个充当储物柜的大衣柜前,打开门,扑面而来的就是积累了许久的灰尘,立马侧头,待灰尘散的差不多了,咳嗽了两声,方才从中取出了一个大盒子,轻轻拭去上面的尘土,顺手从床边的小筐子里,取出一块干净的方巾,一起递给了月牙儿。
“盒子里面是我娘亲的衣物,恩,那个是我家还算奢侈的东西,女子、女子贴身的那些,也可以在里面找到。”说着,杨言别扭地侧过了脸。
“言哥哥,你脸红了呢!”
“这、这、这当然会脸红的啊!你且换上,我去给你烧点热水,等会帮你洗一下头发,方巾是用来擦身的,不嫌弃的话,你放心我不会偷看的,烧水的时候是背对着你的。都怪我家穷,买不起屏……”
“言哥哥!”
“恩?”
“我相信你。”
“恩!”
“好啦好啦,快去吧。”
杨言三四步就走到了炉灶旁,把昨天晚上从小湖那儿打的水倒入灶上的铁锅里,挪过来一把小凳子,在一旁坐下,开始生火。
身后的衣物摩擦声异常清晰,尽管面红耳赤,但是杨言仍死死地注视着生起的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