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村子,沿着小河堤岸逆流而上,到了分水口到再沿着大河堤岸逆流而上,就可以到乡里。
这段路在过去的几年里,萧旺已然走过无数遍了。
在过去萧旺还年幼的时候,父亲萧仙丹每次都会接送。长大了一点之后,就和小茹、岩哥一起了。
如今,再一次走上这条路,只有萧旺自己了,他不禁有些感慨。
说起来,萧旺的家人与这条路还是有一些故事的。
萧仙丹会在农闲时跑几十里山路去村子外面的大户人家做帮工,赚几文钱供萧旺读书并补贴家用。为了这几文钱累死累活不说,还免不了低三下四。
老父亲对这个小子甚是疼爱。多年来虽说管教严格,也有训斥,却从不曾动过一根手指头。这在流行“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的文化氛围下,实属难得。萧旺每年只是读书就要花掉父亲大半年的血汗钱,相比其他读了两年书就提前回家种地的村里娃,能读完书的萧旺幸运多了。
萧旺的心思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脚步却没有停下,日已偏西,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乡里了。
乡里官塾前有一条贯通朔方郡的官道,直通宁沙城。
踏上进城的官道,可就算是真的离开家了。萧旺忍不住回望了一眼官塾……
这座官塾是指引萧旺瞭望外面世界的第一座灯塔。
“萧旺,加油!萧旺,加油!萧旺快跑,超过前面的!……”
“萧旺,这个问题你来回答。……”
“……”
……
如今将要离开,即使是那位迂腐的长兄,萧旺也在心中生出了些许不舍。
话说萧旺的长兄还在官塾里呢。萧华是官塾的一名教员,萧华这名字还是母亲花了满满的一篮鸡蛋请一个游方道士起的。萧华喜读书又体弱不擅务农,所幸当时朝廷不但不允许学府收银子反倒还补贴几文钱,这才勉强被野鸡学府收了。在学府又是寒窗数载,却也只是混了个教员。
古人云:腹有读书气自华。但在萧旺看来这位腹有读书的长兄虽读书破万卷,却是百无一用迂腐不堪。
……
一片枯叶摇曳飘落,萧旺怔了片刻,俯身捧起一抔土,收入行囊。
收回心思,萧旺深呼一口气,疾步前行。
……
这两日随着冰雪融化,天气愈发的寒冷。零零星星的几个行人,缩衣揣手匆匆赶路。
“哒哒哒哒”
忽的一阵疾风从身边略过,伴着哒哒哒急促的马蹄声。
“边关急报……”
隐约传来,近乎嘶哑。
走了一天路,萧旺有些疲惫,脚步也渐渐的有些沉了。冬日太阳落山早,转眼天色暗了下来。心想加紧步伐,可以找个落脚的地方,打起精神又赶了几里路。
夜色渐浓,匆匆行走的萧旺尴尬了,这丫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咋整?
萧旺不甘心的前后瞅了瞅,连个窝风的地方都没有。无奈的在路边靠了个棵枯树坐下,吃点干粮挨了一晚第二天一早继续赶路。
又过了几日,走着走着,路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偶尔还有车马从身边经过。等到了宁沙城南门口,就得排除进出了。
宁沙城是座并不很大的城,隶属于朔方郡,是宁沙州的州城。宁沙州本是一片荒凉之地,好在朝廷治边有方,历任县令倒也肯造福一方,所以近数十年来百姓过的虽说穷困但家有余粮吃喝不愁。这宁沙城作为州城,繁华更是一年胜一年。
进了南门再走几步就是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