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地上有很明显的手撑和腿挪动的痕迹,她确实是自己爬起来的,先是钻出床底,接着再慢慢撑起身子,很艰难,然后她挪动到了客厅,从她留下的足迹上来看她的行动应该很迟缓,不过这个死人的突然出现让你的老同学的神经完全失了控,她飞奔着躲避着这具会移动的尸体,从一楼到五楼,可是这个死人却是执着地缓慢地追逐着她,我想你的老同学已经吓得快疯了,因为她居然没有想到要逃出这栋房子,她只是在所有的房间里乱逃乱钻,到最后她逃到了自己的卧室,强烈的恐惧让她选择了逃离这个世界,于是她就象她的丈夫那样上了吊,很奇怪的方式,将一根绳子套在吊灯上,一头套在脖子上,站在床上向下一跳……”
“自杀?”何书成道:“你不是说她是被那个死人干掉的吗?”
“是的,”警长道:“她是自杀的,不过她是被迫自杀的,她的死亡肯定得归咎于那个死人,这个死人让她极度的恐惧,她死前神经已经完全崩溃,还有一点可以证明这具会移动的尸体确实是一个凶手,在你的老同学的身上发现了搂抱的痕迹,这个叫小琴的死人很可能曾经抱着她的腿使劲向下坠,直到你的老同学彻底断气。”
何书成想到当天宋玉宝死后方晴所述说的情形,那只恶灵也是抱着宋玉宝的腿向下坠,他有些不寒而栗,他机械地又拧开手里的矿泉水瓶盖,举瓶就口,可瓶子已经空了,警长看了看他,拿过花台上的自己那瓶矿泉水递给了何书成,何书成接过,他大口喝了几口水,“她用来上吊的绳子,也是尼龙绳?”
“这倒不是,那是一条衣带,你的老同学肯定急着寻死,那脚前脚后紧跟着她的尸体让她没有时间去选择和寻找更适用的绳子,衣带很宽,我想她吊在灯上一时应该没有断气,她很可能是带着深入骨髓的害怕看着那具可怕的尸体慢慢挪进了门,所以她临死的脸上会露出那种恐惧得让人看了也恐惧的表情,这个案子的怪异我想你已经有了一个基本的概念,确实可怕,不止是这两具尸体的形象,单是想一想这个晚上发生的事就够人寒发直竖了,我想我以后再也不会再看甚么有关鬼怪和僵尸的电影,今天晚上我已经看够了。”
“你的老同学断了气之后,”沉默了一会,警长接着说他从现场分析出来的情景,“这具可以行动的尸体随即锁上了卧室的门,因为门把手上也发现了她的指纹,她打了报警电话,这是她所有活动的最后轨迹,然后她委顿在床头一动不动了,恢复成了一个死人,直到我们撞开卧室的门。”
“现场的情形是很恐怖的,当然我不用再给你形容恐怖到了甚么地步,你也亲眼看到了,一个死人悬挂在灯上,她的眼直勾勾地看着门口,象是在死后也在害怕甚么东西钻进那间屋子,我从来没见过谁的脸上会有这么深的恐惧,我想如果她不选择死,那么她这一辈子也摆脱不了这个噩梦,当然更可怕的是坐在床头上的那另一个死人,她看着挂着的那个女人尸体,她的脸上爬满了蛆,可就在那张差不多完全腐烂的脸上,竟似乎看出来她在笑,这副笑容让我们全都吓呆了,随着我们进入现场的女记录员尖叫了几声就直接奔了出去,她吓晕在另一个警务人员的怀里。”
何书成张大了嘴,警长的案件剖析让他觉得脊背一阵阵发凉,警长道:“我说是这个死人是凶手并不是没有依据,看现场的所有情形只有一个可能,你的老同学在几天前用斧子砍死了那叫小琴的姑娘,不知道为甚么,她将尸体留在了现场,昨天这具尸体突然爬了起来,又弄死了你的老同学。”警长挠了挠头,他接着道:“这见鬼的现场实在过于诡异,两具尸体一具吊着,一具坐着,全摆在那儿,我只好保持着原样,等待局技术处来处理,否则我真还不知道怎样来写这现场调查报告,案子既不能说是同归于尽,又不能判为谋杀后再畏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