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娃心不在焉地寒暄了几句,赶紧去武装部向赵作海部长汇报了孙富贵等人的死亡情况。
赵作海腾地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脸惊愕,大概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年关,竟然死了三个人,而且其中两个还是民兵。
“贺队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作海警惕地看着黑娃问。
死的三个人中,郭侃劳是枪走火,二狗媳妇投河,只有孙富贵死的不明不白。黑娃只好说是上山打猎摔下悬崖死了。
赵作海一脸疑惑,盯着黑娃足足看了几分钟才坐下,表情严肃地说:“贺队长,人命关天,你怎么现在才来报告?现在是新社会,每个社员都是国家的主人,一下子死了三个人,这怎么得了?”
黑娃不敢说话,掏出一根烟递过去,但赵作海坚决制止了。大声冲着隔壁喊了一声:“小梅,你去通知下公安局,等下一起去王庄。”
警车在黄昏赶到了王庄,赵作海部长一脸严肃,吩咐民兵阎俊俊把几个死者的家属叫来。
等几家家属来了,赵作海摆开架势,开始询问。
县公安局刑侦队长大陈悄悄把黑娃见到旁边,说:“贺队长,咋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
黑娃叹口气,说:“陈队长,跟上次小琴那事一样邪乎,这事……。”
大陈一愣。没有再问,招手让民警老李几个人过来,吩咐了几句。县公安局的几个人悄悄走访了村里一些人,基本知道了事情的一些来龙去脉。
几天后,由于武装部长赵作海坚持,县里要公安局开棺验尸。
王庄又一次闹腾了。
几乎所有社员,包括黑娃他们几个干部在内都坚决反对。人们都知道孙富贵等人死得诡异,和上次小琴一样,公安局折腾来折腾去根本没用。反倒担心惹出更多祸端。
在赵作海的威逼下,社员被迫挖开孙富贵等人的墓葬,看着死去的孙富贵等人被抬上警车,呼啸而过。
人们在背后对赵作海都是暗暗唾骂,却敢怒不敢言。
过了十来天,春播如期而至了。
对祖祖辈辈生长在这片原上的庄户人来说,春播秋收才是头等大事,实在的社员很快忘了孙富贵等人。而是投入紧张忙碌的春播农作中去。
黑娃和几个干部忙着安排田里的活,村里的劳力全都上田地了。全村上千亩地,要抢在谷雨前下种完毕,紧张程度和打仗一样。
这天午后,地垄里,秦老二直起腰疑惑地问:“怎么不见田有民?”
有人发现没有田有民的影子,小学校还没开学,田有民属于青壮劳力,按照规定应该下田干活。
“田有民这娃,好好的一个娃,这是乍啦啊。”秦老二嘀咕了一句。
晚上放工,才传来消息田有民疯了。
人们听到这个消息并不意外,田有民自从小琴死后就不对劲了。几乎每个人都感到惋惜,田有民算是王庄上千户人里的文化人,出身三代贫农,又是退伍军人。前途不可限量。可惜却出了这样的事。
黑娃心里除了惋惜,更是为娃娃发愁,本来就找不到一个教娃娃的,田有民一疯,这上那里去找个老师啊?
晚上,兰香听说也跟着发愁,英子就是田有民教的,这下开学到哪里再找个老师。
“黑娃,你说田有民从小琴死后就一直疯疯癫癫,是不是小琴怨气难平缠着他?”
兰香看着外面黑洞洞地窗户,小声嘀咕说。
黑娃心里抖了一下,看了英子一眼,英子香甜地睡着了。闷声说了一句:“瞎扯什么,别胡思乱想了。还嫌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