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钧,帐内依然平静安宁,温暖如春。
几个炭火垒成的火盆散发着炙热,无声却有力的对抗起帐外的清冷寒丝。
帐内,唯有两人,站着的吕布以及跪着的张辽。
吕布脸上面无表情,只是看着垂下头颅显得颓唐的张辽,许久没有说话。
张辽心中忍受着莫大的煎熬,他想着吕布能主动训斥他一番也好,然而没有,他突然间觉得吕布有些高深莫测了。
“主公,末将请罪!”张辽高声道。
“哦,你有何罪?”吕布睁开阖起的双目,道。
“末将为求速战速决,置我军将士生死于不顾,悍然下令骑兵冲阵,以致我军将士伤亡三百余众,末将请主公依据军法责罚于我!”张辽低下头去,面色羞愧如血。
“你为何要如此做?可还记得你下令之时心中作何想法?”吕布咄咄相逼。
“末将,末将无话可说,也不想多做无谓的辩解!”
见到张辽顷刻之间自责难言的情形,吕布莫名一叹,心思复杂。曾几何时,是眼前之人奉劝他莫存妇人之仁,他听进去了。而今却反倒是力劝者陷入了思维的怪圈之中,轮到他反过来开导张辽。
难兄难弟,莫过如是!
“文远,我深知你的为人。若我所料不差,你之所以愿意不顾一部分将士的性命,也是因为不得已的苦衷。你宁可背负骂名,也要为大军的粮草殚尽竭虑。虽然你因为大意中了廖化的奸计。但从军事的角度而言,你何罪之有?”
吕布推心置腹的一番话,差点让张辽这个重情重义之人涕泪横流。
“主公,战争注定的是结果,不是过程,更不是初衷。此谓胜者王侯败者寇。此次兴师动众却无功而返,使得我军的粮秣短缺问题更为突出,所以,主公不责罚张辽,不足以服众!”横首三拜,张辽郑重其事道。
吕布似笑非笑,调侃道:你怎知八千狼骑兴师动众却无功而返!
张辽一愣神,他慌忙间归返大营,根本没注意到营内的一丝丝异样的气氛。
就算注意到,也总觉得人人看他的神情像是嘲讽,不屑等等不一而足。
“愿闻其详!”张辽心中虽有一丝疑虑,却以难掩惊喜的口气急问道。
吕布哈哈一笑,将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的道了出来。张辽仔仔细细的聆听着,如同一个贪婪学习知识的学子,让吕布的论述很有成就感。
原来:吕布自拆开郭嘉给他的锦囊妙计之后,表面上对郭嘉的故作高深不屑一顾,心中却是重视的不得了。虚虚实实,实实虚虚八字,深刻于他的心间。
恰逢张辽方面鸣镝呼援,飞马传报说是遇到了黄巾的大股运粮车队。
想起郭嘉之策,吕布升起一丝怀疑,明知道巨鹿郡方圆六里之内都被他的八千狼骑给笼罩在网中,还敢明目张胆的运送大批粮草,黄巾首脑这魄力也太大了吧!主动送粮?天下哪有此等好事?
说不得就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
为免打草惊蛇,使黄巾粮队退却,吕布将计就计,各路小分队依然前去击破所谓大股运粮队,他亲自统领的三千狼骑则找个途径巨鹿必过的僻静之地隐藏起来,守株待兔。
守大株而待小兔则兔亡,守小株而待猛虎则株折。黄巾兵本就羸弱不堪,属于小兔的范畴,所以吕布一守一个准,在一路二十余辆的黄巾运粮队经过之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破敌剿贼,一举夺取了二十余辆大车的粮草。目测不下五万石,足够一只两万人的军队食用四个月有余。
直到吕布说出五万石的数字,张辽才终于喜笑颜开,粮食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