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什么都好什么都不好,在杨家庄的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发生了一丝骚动,却很快惊动了全村的男女老少,凡是在家的人都迅速的朝杨长生家的院子靠拢。
杨家庄一向是风平浪静的,甚至村子里面一直以来很和睦,全村一百三十多户人家几乎都能叫出名字来,哪家的姑娘出嫁了哪家的小子娶媳妇了哪家的谁最近生病了,甚至感冒了有十多天了还不见好,村子里遇到的人都会站在一起热心的介绍自己认识的土医生(赤脚医)去看看,但今天的杨家庄人明显的是不理智的。虽说并不是所有人都怒气冲冲的,可明显的谁见到人都不带搭理的。
要说中国人能传递消息那倒是真的,这才几分钟,没有广播,就依靠口口相传,全村都知道了,而且在家的人能动的不能动的几乎都往这边聚集。
这是九十年代特有的一种宗族或者氏族风味,九七年之后就逐渐消失。
接到飞报的时候赵夯狗正在自己家的院子里面拿着水瓢泼菜呢,嘴巴里面哼着歌唱祖国的小曲儿,满脸的皱纹张弛着,赵夯狗的牙口很好,并不是说他的牙齿保护得好,在他的一生中几乎没有刷牙的习惯,就算是偶尔的漱漱口,那漱口水他也得给他咽下去了,就他原装的牙齿早在五十一岁那年冬天,最后一颗牙齿在打喷嚏的时候飞离了他的嘴巴,现在的好牙口得自于一个走方郎中,那郎中在他家住了三个星期就给他留下了这一口牙,二十多年了,吃香的喝辣的,脆的硬的软糯的,生冷不忌,这牙坚固的让赵夯狗日日欢喜着。
只听哐当一声响,赵夯狗此刻有种日了狗了的胸闷和愤怒。只见他慢慢的勾下身子去把掉在地上的水瓢捡起来,憋得通红的老脸上皱纹更深了,似乎在这一刻变得苍老了许多。水瓢轻轻的落进胶木水桶里面,打了一个旋儿,沉到底部了。赵夯狗的裤腿上还残留着水渍,那是刚才水瓢落地时候的杰作。
“狗//曰的,这是吃//屎了啊?去惹那老头?”此刻的赵夯狗有些失态,这让前来报信的年轻人有些惊诧的同时感觉到疑惑。小伙子仗着是本家族人,试探着开口说道:“怕他个逑,那老头要死的人了,敢打大哥一巴掌,直接干死算逑!”
“滚!”赵夯狗忽然咆哮道。小伙子被吓得屁滚尿流的往院子外面跑去了,要说赵夯狗,全村的人就没有谁这么些年见过他发过火,或者遇到事情的时候失过态,他就是杨家庄的领头羊,是赵家的支柱。
宗族势力在杨家庄这样的村子里面根深蒂固,赵夯狗代表的是五十多家赵家人,他是现在赵家老一辈当中能主事的能人,所以他是赵家的旗标人物,但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二十年前,杨长生突然回来之后,赵夯狗几乎就窝在院子里面,不串门,不走亲访友,偶尔要说话了也有人来他家找他,从不会寂寞。大家都猜测那是他那年牙齿不好了,说话漏风,其实人家装了一口比原装的还要好点的牙,严丝合缝的,哪里会漏风了?牙口好得很呢。
赵夯狗没有耽误太多时间,匆匆的走进自家堂屋,在供桌上摸索了一阵,从他爹的神牌后面摸出一包烟来揣在兜里面,匆匆的往扬长生的家赶过去!但他还是慢了,这让他有些沮丧,还是年岁大了,岁月不饶人呐,腿脚不灵便咯。
杨长生家门口聚集着一圈又一圈的人,但形成了对峙,杨家人站在杨长生周围,赵富贵被一个高大壮实的小伙子掐着脖子,不得动弹,嘴角处的血丝颜色似乎有些淡了。
赵家人在对面站着,一个壮实的男子挥舞着锄头把就要往前冲过去,杨小四的手里拿一根劈开的柴火迎接上来,他手头的柴火棒虽说短了些,但却准确的击打在男子的肚子上方一点,男子胃里面顿时翻江倒海,佝偻着腰倒在了地上。
杨长生虎吼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