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自己欲救我折了右臂,非我逼你,关我何事,尽将怨气发我头上。”不足半炷香的功夫,冷静下来,又直气得想抽自己。大师叔的恩情早已永世难报,自己却一时冲动竟有如此可怕至极的想法,不觉脸又刷的一下白了。这变脸似的弘义把身旁的啸天和岱岩看的呆了,不知这小子在想些什么。
自在这深林撞见南岭恶人后,青松几人都不敢懈怠,于整路都绷紧神经,唯恐有何闪失误了大事。但此番路途毕竟过于遥远,三两日后几人便浑身酸痛,困乏不已。张青松自身亦有疲惫之感,与众人商议过后大家提议就地休息,唯弘义受命习武念经,以防贼人惹事。
弘义听了,好不痛快,耍了一番剑式深觉实在无趣,便于周围四处闲逛,图些乐子。行不至一里,四周皆是乱石,杂草丛生,亦无半点人烟,便欲打道回府。岂料这时呼的一阵风吹来,枝叶乱飞,夹着几缕白眼从弘义眼前飘过。弘义循着那烟望去,远处几个人头似得黑点在一堆篝火前团着。弘义未下过山,不愿惹事,但哪架得住这好奇心,探着身子慢慢向前靠去。行知距那群人不足五十丈时便躲在一岩石后面,暗自观察起来。
那群人身影互相叠着,加上天色渐晚,只看出约摸着十余人左右。弘义竖起耳朵,仍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无奈之下直起身子便要走,刚一转头,白光一闪,弘义低头一看,一把剑直贴着脖子,吓得差点叫出声来。
“你是何人!偷窥我五虎堂干什么!”弘义一看,竟是一妙龄少女,年纪约摸二十岁上下,凤眼樱唇,细颈柳腰,冰肌玉骨,生的好不可爱。可怜我弘义十多年女人都尚未见过,更别提这等美人,呆在那里竟不知所措,说不出话来。
“快说!”且说那妙龄女子见眼前这人白白净净,浓眉大眼,站在面前不知所措,倒也不像个恶人,语气自松了三分,眼神直直的望着他。弘义却哪敢和她对视,生平又未有过这面红心跳的奇异感觉,紧张万分,兀自念起了道德经,口中念念有词:“宠辱若惊,贵大患若身。何为宠辱若惊?……”平日烂熟于心的经文此刻却想不起了。
“装神弄鬼!不说我便宰了你!”那少女看着面前这怪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宝剑举过头顶便要直朝弘义脑门砍去,弘义也不知躲闪,闭上眼睛,准备受死。但迟迟没有动静,睁眼一看,那少女手腕已被张青松紧紧握住,动弹不得。
“你又是谁?松开我!”那少女手腕挣扎着却挣脱不开,气得眼神恶狠狠得勾着张青松,除此以外却也无可奈何。
“在下管教无方,小侄对贵派若有冒犯之处,张青松在此赔罪了。”说完便松开手腕,放了那女子。
那少女见不是这两人对手,但又爱逞口舌之快,只好骂道:“残废之人,本小姐今日且不与你们计较。”
不过倒也蹊跷,那少女离五虎堂不远,却不声张,揉揉手腕,瞪了弘义一眼便从岩石后闪出扎那人堆里去了。
弘义尚未缓过劲来,被张青松一双大手抓住直往回钳,拖出半里地后停下。弘义还未站稳,张青松左手沉沉的一掌便啪的猛甩上来,打的弘义头晕眼花,不消半刻右脸已肿胀起来。
弘义捂着脸,自知理亏,也不说话,低着头听张青松训斥道:“辱我门风!”满脑竟又生出那荒唐想法,对眼前这位师叔着实暗自恨起来。
岱岩和啸天睡得正酣,听得一阵脚步声从树林传去且越来越近,都爬起身来,四下张望,山贼强盗不曾发现,只有大师兄领着弘义正从树林里走来。两人本欲问些什么,见师兄铁着脸,后面跟着红着半边脸的弘义,也就猜出一半,不好多问,面面相觑后又都各自躺下休息了。
自那天起,这行路的四人一路便都沉默不语,似一潭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