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方的嘈杂声渐渐变小,然后消失。墨殇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长时间的疾驰。使他双腿酸痛,但他仍然不肯放松。
直到后方再也听不到一点声音,他才气喘吁吁地缓缓停下脚步,回过头望去。后方星星点点极为微小的火光仍然闪亮着,那是极冻冰域的火炬。
大雪纷飞,一片一片扑洒在地面上。前方不时屹立着三两棵雪树,旁边伴随着零零落落的怪石,在雪中微微露出一点凹凸不平的边缘。
淡蓝融入黑暗之中,隐隐可见其越来越大的痕迹。其实它并没有墨殇想象的那么高,但也足以看清方圆百里的一切。
顶端露出一丝微黄色的光芒,微弱得好像随时都可能会熄灭一样。墨殇极目远眺,或许有人居住在上面呢?
但当他看清了,却失望得发现这只是一颗散发光亮的石头罢了,供那些迷失在边境的人们找寻方向。
寒风刺骨,将他本就破乱的白衣吹成一缕缕布条。此刻他才感到腹中饥渴难耐,喉咙之中仿佛有一粒粒细小的碎渣在摩擦,又如同一片片狰狞的火焰从内而外焚烧。
石戒早已被他翻遍了几次,现在里面除了苏衍给他的铁盒和天地剑诀的卷轴,基本是空空荡荡。
在这漫漫雪夜中,他能去哪找食物?周围别说走兽,连树枝都没几根。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但如果停留在这里只会死得更快,于是仍然强行拖着疲惫的身子在大雪中前行。
眼前的雪地微微倾斜,前方的塔影越来越大。他脚步踉踉跄跄,脚下一步踩错,落到一块微凸的荒石上,一下子瘫倒在地上。他多想就此一直跌坐在这雪地上,但他不能。
瞭望塔就在眼前,他挣扎着从雪上撑起身子,摇摇晃晃的向前走去。前方,依稀可见古旧的台阶一层接着一层,缠绕着塔身蜿蜒而上,直到顶端的光亮处。
这样的布局和噬星塔极为相似,不过它要小很多,并且中间不同于噬星塔的空心,只有冰冷的石壁。幸得有这石壁在中间,墨殇还能有一个支撑的物体。
脚上如同灌了铅一般,每一步都抬起得极为艰难。脑海里天旋地转,颤抖的手轻轻扶着石壁,带动着整个手臂都微微晃动,他现在的状态太差了!
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他连自己在塔的什么位置都不知道。看着前方漫长而永无止尽的台阶,他才觉得这座塔其实很高,很高。
前路遥遥无期,他不免有些绝望,灵狱,内门选拔,噬星塔,武斗台,鬼林,这么多次死里逃生他都挺过来了,没想到今日却要终结在这里。他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
苏衍,答应你的事,我可能无法做到了!
从这里望下去,茫茫大雪漫无天际,整个世界都是白色的。天空中依旧只有黑暗,在很远的地方,隐隐有着点点微光闪烁,那是一些碧落边境的小型村落。
要是可以选择,他宁愿做一个平凡人,不问世俗中事,安安心心过完自己的一生!
后面很远的方向,微微可见一排排星星点点火光一点一点摇晃,将高耸的巨大冰墙衬得暗蓝。原本热闹的极冻冰域只剩下死寂,在黑夜下毫无动静,只有烛火在跳动。
天边不再是只有一片漆黑,风云变换间,月亮再次露出了明亮的身影。夜幕中仿佛打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如同无尽虚空中的深渊巨口,露出天外的紫色星海。
他仰天微微一叹,心中思绪万千。寒风裹着飞雪刮来,将他的身子吹得微微颤抖,他本就穿的单薄。感受着自己身上的温度以一个缓慢但可怕的速度变得越来越低,他的心也渐渐变凉。
突然间,一道若有若无的笛声凭空响起,曲调无比萧瑟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