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柱突然想起这是大清早的第一笔买卖,丧气话容易触霉头,他赶紧闭了嘴。
挑了半天后,黄嫂嫂选了一大块猪臀肉,这块肉分量够,瘦肉多,她就好这一口。
赵大柱将肉一提,这块肉少说得有十多斤,这一文钱掰成两文用黄脸婆发了财了?不对,她这种肚子里藏不住半个闷屁的人,骨子里就没有低调这种传教!
赵大柱细声问道:“嫂嫂家里来了客人?”
黄脸婆嘬着嘴角一笑:“哪里有什么客人。赵老板,这块肉从这里划一刀,我就要上面没油水的肉。”她指着那条肥瘦肉的分界线比划着。
王一半蹲在角落望着这一幕幕,他看着赵大柱提着的屠刀,心里的疑问就像猫抓似的,刀尖子!
在赵大柱眼角狂跳的注视下,黄嫂嫂心满意足的提着肉走了,肉案上剩下了一大张挂着肥油的猪皮,赵大柱这第一单生意好像差点折了本。
“喝……退!”赵大柱喉咙一阵闷响,呕出一口黄亮亮的浓痰。望着黄嫂嫂不停摇晃的老腰,他不禁咬牙切齿道:“这娼妇!”
“义父,什么是刀尖子命!”
王一半盯着赵大柱手中的柳叶屠刀,这刀刀身前细后窄,除了满是油腻与寒光,它和一片柳树叶没什么区别。但是,它真的很尖!
赵大柱正在火头上,他不知道王一半这短命鬼又在哪里有听到这些稀奇话,顿时一股子火气烧到他脑门里!赵大柱强壮的身体狠狠一抖,所有的愤怒瞬间被引燃。
“铛!”
柳叶屠刀被赵大柱重重砸在了案板上。王一半看见他义父这番模样,刚刚直起的身子就开始发软,微微倒退两步后,王一半又蹲在了不远处。
“什么是刀尖子命?就是扫把星丶丧门星的命!你看着。”赵大柱暴怒的大骂着,突然他松开了手中的刀。屠刀直挺挺的向后倒去,落在一块肉上,发亮的刀尖轻轻挑进了鲜红的肉里。
王一半猛的冲了上去,再次立起屠刀,然后放手……无论刀从那个方向落下,屠刀的刀尖不是在肉上划出一道痕迹,就是刺进肉里。
这就是刀尖子命,一身反骨丶不受教化!无论怎么改变,它都会在肉上留下一道道伤痕。
王一半睁大了眼睛开始后退,从慢步变成奔走,从奔走变成疯跑,他一口气跑到了巴河边。
“瞎子,日.你仙人板板,妈的个巴子哦!”
王一半撑着腰对着河床中央大骂,他怀疑自己被算计了,瞎子乱说屁话坏了他的命格,刀尖子命是歹命!
“铛!铛!铛!”
三声炸起的铜锣声把王一半的目光与思绪扯了过去,集市里吏目官又在招兵了。
以前赵大柱多次想把王一半送去当个小兵,可王一半却总是拒绝,这很让赵大柱痛恨,每每想到这儿他都会脑仁儿发涨。
小兵每月有饷钱百文,这可不是小数目。若是有作战任务,恰巧王一半又八字不够硬,死了!官家那可是要赔地的,这是多么划算的买卖。
“听闻邻县山匪祸乱,惨况不堪赘述。若是山匪杀念不止,流窜至巴地,我巴地的热血男儿何不挺身为民除害呢?”
一个穿着官府衙门服饰的中年男子,一手拍着桌子,一手指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吼道:“年满十六,无伤非残者,皆可参军!”
很快,底下围了一圈人,不过他们都没有盲目的报名,只是单纯的观望着。以往招兵,官老爷大讲如何与凶残的敌人生死搏斗,不要命的山匪下手如何狠毒,吓得百姓不敢交出自己家的男丁。
可是那些年参了军的人,除了在官府里白米白面养了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