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老子不撑圆了这肉摊,你吃个球?”
一个打着赤膊的黑脸壮汉看见王一半就开始大骂,直骂到黑脸憋到通红,再从红脸气的发白,最后白脸回黑,喘了几口粗气。
王一半摸了摸怀里的剔骨尖刀,他懂事以来,他就没受过伤,但是他却总被骂。这把剔骨刀让他心情平静,除了这个屠户,打过他的人都死了。
赵大柱提起一把柳叶屠刀,对着案板上的一扇猪肉用力一滑,他眼睛眯得很紧,他的手就是一杆秤,一大块肥多瘦少的猪肉被他从中割开了,八斤五两,一分不差。
摸了一把手上的油腻,赵大柱对王一半吼道:“福爷晓得不?给大同巷的福爷送去,晓得他老人家住的地方不?不晓得就一路问,日脓包诶!”
骂完了王一半,赵大柱用纸卷了根烟卷。狠狠嘬了一口烟草后,他脸上开始有了光彩,手上油腻的感觉让他想起了那些婊丶子滑腻的大腿。不过现如今,他也只能靠着回想了。
王一半扯过一张油纸,包好猪肉就走了,手中沉甸甸的新鲜猪肉让他想作呕,猪肉散发的热气让他眉头越拧越紧。
这年头,谁肚子里都没有油水。有钱人买肉,尽是挑肥肉进五脏庙,肥肉熬油,当肥油尽出立即捞出油渣,拌上单调的粗盐,一块肉不但出了油还能美美的打打牙祭。
“我倒是晓得福大爷,可是福大爷晓得我是哪个球大哥唉?”王一半嘬着牙花子,提着猪肉麻木的走进大同巷。
一眼望去,王一半愣了神,这一排大院子都他妈一个样,难道还要挨个问?
“福爷,你要的肥膘肉来了哦!”
王一半索性一嗓子吼了出来,他做事永远这样干脆利落。
很快,众多院子都开了门,一个个脑壳就像雨后的笋子冒了出来,这里的人都喜欢在赵大柱的猪肉摊买肉,因为他有一个傻干儿子,到了大同巷就开始吼,这便让买肉的人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一个瘦高个倚着大门,一边摸裤裆一边尖酸着嘴巴:“细娃儿,你这里的爷爷多,你找的是哪一个唉?”
众人愉快的哈哈大笑起来。
王一半拍了拍手里的猪肉,神情有些不自然:“八斤五两,一分不差,猪肉是你买的?”
说话的那人闻言摇了摇头,继而一脸自豪:“老子昨日才买了两大块猪肉,今早喝的都是一碗黄猪油。”
王一半差点一把摸进怀里,他要这个烂贼变成河床边的黄鳝。“没买肉闹个啥子嘛,耽搁小爷做生意蛮!”
王一半提着猪肉继续往大同巷深处走去,一路喊去,他喊了三声。望着只有一扇门没开的时候,王一半开始抠脑壳了,这短命鬼死球了?
“福爷,肥膘肉来了哦!没人接肉我走了哦!”王一半拿出了他的杀手锏,他每次都是这句话让客户开了门,屡试不爽。
“嘎吱!”门开了,一个满脸福相的中年人从一直关闭的门里走了出来。
福爷摸了摸王一半鸟窝一样的头发:“娃儿乖,人老了耳朵不灵光,倒是让娃儿多费了气力。”
王一半就像木头桩子立在福爷面前,福爷就像摸狗一样摸他,这让他又想了河床边的黄鳝。
“三十文,概不赊账。”王一半忽然记起自己应该问他要钱,面前这个胖子交代过自己该怎么说。
福爷听到王一半开始要钱,立即声音变得高亢,宛如斗胜的公鸡,气宇轩昂。
“三十文,一文不少,再加一文,就当给娃儿买碗茶吃。”
高昂激荡的声音传遍整个大同巷,众人无不侧目!一文钱能买一个烧饼,能吃一碗素面。福爷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