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餐的服务员推着餐车经过,杜飞燕顺手抓起盘扣着锅盖的菜向里昂的头上罩。
锅盖在翻转盘子时就掉落,大盘子菜像下水道冲出的污秽物,大股地完完整整唰了里昂一身的红红绿绿。两条大肥肠挂在他的头上,滚烫的肉汁沾着皮肤,发出嗞嗞的声音,白雾腾出来裹住,但还是看到血红的皮肤。
服务员发出声尖叫。
杜飞燕也吃了惊,她没有过来帮忙,抽着手冷冷地观看。
剧痛——
过了半晌,里昂才才感觉到皮肤传来的灼痛,他惨叫声飞快地扑打身上的脏东西,而服务员早过来帮他清理。短袖汗衬让他的肌肤裸露无遗,他的身子隔着薄薄的衣服,清楚感受出油和水的热量。
“你,你……”里昂伸出根手指,却被杜飞燕抓着。
她拗着一弯。
里昂惨叫着蹲下身子,跪倒杜飞燕的前面。
“这是报复你刚刚扯我的,这盘菜报复你刚刚在沙发上对我的侮辱。你开心了吧?”她说,脸上带着胜利者的笑容。
痛——
脸是痛,手指是痛,身上也是痛。里昂觉得整个人都痛。他忍不住扑到地面上去,却仍用力抱住杜飞燕的腿。
“你不能走,不能走。——”
杜飞燕慌乱地踢他的手,他感觉到骨折的痛。但是他不能放,没有她,他做不到。他没有技术,没有人缘,没有知识,他什么也没有。他就是个没用的失业者,连找个人都找不到。失落,失败,痛苦——
“你不能走!”里昂哀吟似的乞求道。
“放开,放手,再不放我就踢死你。”杜飞燕说着,真的往里昂的头上踢。
里昂觉得鼻子爆痛,热呼呼的腥味随后涌了出来。
脑袋也冒出星星。
服务员发出惊叫的时候,杜飞燕朝对方大孔一声“出去!”。里昂脑子一阵迷糊,接着发现杜飞燕把他拉近沙发,抬起来扔到上面。
“啊哈,被我感动了。”里昂得意地笑了。
又是一个盖脸大嘴巴,他的脑袋无力地晃晃,眼睛肿得看不清眼前的东西。但他还是咧嘴一笑,感觉嘴巴肿得不能动。
“臭不要脸。”杜飞燕骂道。
她找来药水帮里昂涂抹伤口。
伤口痛——
里昂嘴巴咝咝地吸着冷气,被药水侵蚀的皮肤是另一种疼痛。特别是杜飞燕来帮他上药,他怀疑她是不是故意的。
“这个这个,我自己来就行了。你赶快找人去。”
“我不去!”
杜飞燕甩给里昂手上的棉签,气愤地转过身去。
里昂真拿她没办法,但是人家有技术,他不好责骂。况且现在救人要紧,不是争吵的时候,他还是得想办法来哄她。
“我突然想到个问题。”
杜飞燕转回脸来盯着里昂。
“监控录像里,唐鸥为什么要去房东太太的房间?”
“唐鸥是租客吗?”
“是的。”
“是租客去房东太太的房间有什么问题?也许是交租。”
里昂坐起来身子来,不对,不对,他敲着脑袋在想。全身的痛干扰着他的思维,他心里很急,很急,有个地方想不通,但是不知道是哪里……
“房东太太之前有没有邀请人到他哪里?”杜飞燕问。
“没有啊!她就一个人住,特别害怕别人骚扰。”
“这么说来,不就是没人去看她了?那是谁首先发现房东太太的死?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