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昏沉,月黯然,看不见天的冬已然是夜半之时,只是有的人已经睡下,有的人还在徘徊,但究竟是为什么徘徊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刀斩落,漆黑的发被鲜红的血染尽,她用尽全身气力向着山上奔跑,路过的树看不见枯黄的落叶,它们被血染红。
她见到了林翊川,蓝白剑袖云衣看不见往日的蓝色与白色,绣着剑纹的袖口也破碎不堪再见不到出鞘的风姿。他的胸口插着一把神剑,那是他的佩剑,名唤尘霜。
尘霜也散尽了霜白成了耀眼的红,血的痕迹凝结成冰从他的胸口滴落。
她眼中尽是惊骇,心中唯剩惊寒,她不相信他终究成了她口中常言的死狗。
她触摸他的脸,破碎的声音在傲寒的雪下飞扬,如优雅的琴音那般清脆。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温和的笑颜注视着她,她也没有说话,也在用清雅的笑回应。
她的眼角已经止不住苦涩的流落,化作寒珠从脸颊上滑下,落在娇柔的雪地上听见撕裂的嚎叫。
悲痛,伤的已经不再是心,她仿佛没有了支柱的田间稻草,任由麦穗调离之后迅速枯萎。
天空在悲痛,阴沉。
“姐姐!”一声亲切的呼唤从天空落下,她抬头看向天空露出黯然的眼神。
江晚嫣醒了,兰蝶与程青灵站在她的身旁忧心地叫唤着她。
她黯然的眼神露出疑惑,满脸的惊魂,拉着兰蝶的手急切问道:“翊川呢!”
兰蝶面色忧虑终是化作笑容,安抚的拍了拍江晚嫣的后背,说道:“林阁主此时应该在武当山与枯木道长闲谈罢!姐姐也知道,林阁主向来是睡眠浅,时常失眠的。”
江晚嫣舒了一口气松下了心头焦虑,程青灵端来一杯茶,笑道:“姐姐兴许是这些天为小鱼治病累了,所以方才做了噩梦,姐姐身子弱要多休息才好,我去点一株清神香来。”
方才的境遇太过于真实,江晚嫣心中难免一阵焦虑,这种感觉又让她想起十二年前江府的漫天火海,总觉得心中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被她遗忘慢慢失去,又似乎不是一件事而是一个人。
“晚嫣!”江夏不知何时走进的房间,兰蝶一时也没能察觉。
见着江晚嫣面色犹豫,兰蝶向着江夏行了个礼告退离开江晚嫣的房间,途中遇见拿着清神香的程青灵要迈步踏入房中,兰蝶一把拉住程青灵的手,小声说道:“让他们父女二人待会儿!”
江晚嫣眼中的复杂被江夏一眼看穿,笑了笑搬来一张椅子坐在她的面前,问道:“在想翊川?”
说完这句话江夏就后悔了,奈何他实在找不到别的话题与江晚嫣开口说今夜的第一句话。
江晚嫣眉目纠结,与江夏一样的纠结,细看下去他二人也是极为神似,虽然许多旧人说她长得像极了母亲,但也不失江夏年轻时的丰神俊朗。
如今江夏却已不再丰神俊朗之貌,但也不失如玉温颜,笑着的脸上时常能够看到用力隐藏的忧愁,在江晚嫣面前他确实不知道该如何隐藏那一份纠结。
江晚嫣只是看着江夏,他不愿说话实实是因为不知如何面对眼前的父亲,江夏随时能够前来寻她,可江夏从未在她面前真正出现过,纵然是在江城以林钟明夏的身份见面也是带着面具,目的也在于林翊川。
“你应该有很多话要对我说吧!”江夏笑了笑说道:“我也有很多话要对你说。”
江晚嫣依旧没有说话,面色虽然平静但江夏知道她心底里的波澜不定。
叹了一口气起身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清茶饮下:“是我对不起你与你的母亲,若是听从你母亲的话早日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