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怀疑林翊川只是想打发他离开,转念又是一想,林阁主三年不理俗世却依旧能够明了剑阁大小事务,洞若观火,他便觉着此物定为珍奇,普通庸医又如何明晓。
待到中午时分,林翊川二人在醉语轩享用绝美味觉,王衣函依旧没有半点结果。抬头看向天空,忽觉腹中有些空乏,便也是找一家酒楼坐下。
嘈杂的声音在耳边环绕,斗酒,论道,约战……
王衣函忽然站起,唤了一声“小二,来碗阳春面。”人便向着二楼走去,想着林翊川下山时给的钱袋,又喊道:“小二,两碗吧!”
只听得二楼雅间穿出一阵笑声,银铃在风中轻摆,清脆醉人,隔着幕纱看不清帘后之人的容颜,朦胧的身姿被剪影出两位玉人,一位身段修长秀丽,婀娜轻柔,另一位玲珑娇小,半月迷离。
玲珑身段说道:“姐姐,这人好生有意思,两碗面,他就不怕撑着吗!”
只闻一道温和青玉的话语,她用手敲了一下身边女孩的脑袋,说道:“这么说可不合乎礼字,女孩子出门在外一定要注意,去请人过来。”
幕纱轻撩,玲珑女孩探出脑袋,从帘幕之后钻出来,一身蓝衣无华,秀发披肩。她翩跹舞步走到王衣函跟前,微微含笑的脸庞如清秀的莲花,粉嫩玉翠,见着呆滞的王衣函不禁又有些邪气的笑出声,说道:“喂,看什么呢!”
王衣函一惊,却是意识到失礼之行,不禁恍惚一阵,又是想着应当赔礼一番,尴尬笑道:“对不起,是我失礼,失礼。”
他的声音慢慢变小,脸上的尴尬也渐渐消散,随之而来的是疑惑,微微皱起的眉头,带着困顿的眼神。
“姑娘,好生面熟!”他说道。
女孩又是笑出声,轻轻敲了一下他的脑袋骂道:“真是榆木脑袋,难怪姐姐说剑阁的人都不能惦记,否则哪天他把你忘了你还得暗自伤心!”
王衣函确无惦记之人,儿时的玩伴在那一夜之后都用冷漠的眼神看他。他不禁有些黯然,八岁的他永远记得那些眼神,记得父亲跪在那些权贵名门世家的门前,恳求他们收留他,他和父亲在大雪中被白色覆盖,父亲将身上的长袄披在他的身上,他们被风吹的全身冰冷,却没有一家门为他们打开。
终于,有人来了,他们手里提着刀,锋利的刀上还滴着鲜血,一滴一滴染红地上纷飞的纯白,父亲将他护在身后,用尽一生所学依旧挡不住他们,知道最后一口气吐出,倒在雪地,至始至终他们跑过的整个帝都没有一家开门,没有一个护卫的身影。
戴着面具的人最后停下手中的刀,其中一人摘下面具,眼神中充满敬佩,向着父亲敬佩的施礼,然后手中的刀伴随着血液的滴落飘向他的脖子,他看到死亡的降临,一点一点地靠近,直到,那道蓝白色云袖剑袍的出现。
他确实是一个人,仅仅一个人。
女孩看见他眼中的的黯然和血色,轻轻敲了下他的额头,生气道:“剑阁的人果然都是这样,林大哥从来不惦记姐姐,你也不惦记我。”
王衣函看得她生气的模样越发熟悉,眼中的黯然也随之消散,他只觉得他见过她,就在不久之前。
他摸了摸额头,她敲得有些重,确实让王衣函感觉疼,一道身影蓦然在他的眼前闪现,曾经有一个人也这样敲过他,那个女孩的面容渐渐与眼前女孩重合,心中甚是惊讶脱口而出道:“青灵!”
“是啦!终于记起来了!”程青灵兴奋道:“你这人记性真差,我就这么容易让人忘记吗?”
王衣函干笑一阵,说道:“我一时没想起来,没想起来。”
心底一阵喜悦,程青灵变化太大,他确实没能想起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