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王府,书房。
“少帝,夜已深,早些休息吧!”朱殷恭敬道。
“馨儿你已经安排好了?”宫九颜起身问道。
“嗯,按少帝的吩咐,都安排好了!”
“朱叔,你先下去吧!”宫九颜淡淡道。
“是!”朱殷转身关门离开,宫九颜独自坐在书房,深夜之下,月幕抛洒,却没有丝毫的睡意。
宫九颜记得在震霆域东部战场的每一个夜晚,犹如梦魇,无法遗忘…………
四年前的夜晚,刚到东部战场,便开始了残酷的训练,一缸水自头顶落下,怒剑狂花,水珠飘零,少年身上全部被淋湿了。一个年轻人站在他面前,严厉道:“站到四更!”,从此以后,每天都是如此,淋了多少水,便会在后半夜结多少冰。东部战场白天天气炎热,晚上却是极其寒冷,水都会街上一层厚厚的冰。无尽的黑夜,孤独,寒冷,远处黑暗中营帐的篝火,仿佛是唯一的希望。
时间一天天过去,宫九颜努力练剑,每天能够落在他身上的水越来越少,直至如今,滴水不漏。回到帝都,没有了宫越的束缚,宫九颜却依旧睡不着,黑夜似乎都已经成为梦魇!不知怎的,宫九颜忽地又想到离开东部战场那一天,那是唯一没有训练的一天。
山巅之上,宫越和第八王座军神昆野并肩而立,面前站着一个锦衣少年。
“颜儿,明天你就要回帝都了,父王交代的事,你可否都记住了?”年轻人难得的平和,没有了往昔的严厉。
“孩儿记住了!”
风起云涌,衣衫猎猎作响,宫越沉默许久,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颜儿,跪下!”
“父王!”宫九颜不解道,身为少帝,他从出生开始,礼数之至,只是躬身,从未下跪过!男儿膝下有黄金,更何况他还是储帝!
“父王要你以帝君之名起誓!”
宫九颜呆滞原地,以帝君之名起誓那该是他将来登基为帝才做的事……宫越也一言不发,静静的看着他。
“皇极浩清九颜帝君,以吾之名,战犯敌,除逆乱,斩奸佞,裁贪恶,理万民,扶社稷,治天下,慑服万族,开创盛世!”宫九颜明朗青稚的声音在山间回荡。
“好!颜儿,你身上有伤,先回去休息吧!”宫越满意道,脸上闪过从未有过的柔和。宫九颜转身之间,昆野在他小小的肩头轻轻拍了拍,莫名一笑。宫九颜记得,军父昆野上一次拍他肩膀是他在大帐外偷听他父王商议军事。
莫非军父让我偷听他们的谈话?宫九颜会意走到远处悄然站在一颗大石背后。
“你还是打算送他回帝都?”昆野微叹道。
“颜儿已经八岁,按照历代帝君古礼,该回家族洗净六尘了。况且,家族亲自来人要颜儿去灭魂宫!”宫越周身铠甲散发着缕缕寒光,破有些无奈道。
“少帝年仅八岁,已经修至天元,骑射,枪术,剑法,也是炉火纯青,他们也该害怕了!不过,知道小家伙实力的人,除了你我还有他的几个老师,其他人都是你我的近卫军,他们如何得知?”昆野沉吟。
“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
“既知如此,为何还要送他回帝都!”
“昆野,难道你想让我们还有战场上的四十万大军日后在此处拥他为帝?”
“回帝都,要么在路上会九死一生,要么帝都就是龙潭虎穴,你不会不知道!”
“……”宫越哑然,无奈叹息。
“那个传说,你身为帝氏家族的人,应该比我清楚!”
“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