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殿陡然安静,安静的怕人。
过了很久,夏皇才一字一句,缓慢而郑重的说道:“如果我要是不写这道诏书呢?”
稳住心神后,夏皇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危险,他毕竟是一代君主,气势一散开显得极有威胁。
禹阙却纹丝不动,面色沉静,冷冷的说道:“若是如此,父皇,我就只有去把符宝郎抓来了。”
夏皇一拍床榻,怒目喝道:“大胆!你敢硬抢玉玺去拟假诏?!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皇吗!?”
禹阙呵然冷笑:“父皇,如今我站在安德殿,已经没有了退路。我的背后就是深渊,但是我却有希望触摸到天光!父皇,把夏国交给我吧,你知道我的性格,既然我动手了,自然是有把握。”
“交给你?哼,交给你……”夏皇冷笑不已,眼中却满是痛惜和悲悯。
禹阙此时内心却不断膨胀。只要自己强硬,自己的父皇在自己的面前原来并不是那么高不可攀,那个自己日思夜想的位置,原来只在举手之间。
“来人。”
禹阙的身影并不大,但是他话音一落,却转眼便是几道朦胧的幻影出现在他身后,其中一个人递了个东西给禹阙,禹阙接过,却是一把宝剑。
禹阙手持宝剑,并不出鞘,只是拿着说道:“父皇,你看到了吗?”
夏皇怔怔无语,眼见着这一切,禹阙却是继续说道:“父皇,看到了吗?我身后的修行者,说明我有部下;我的部下能通过皇宫的阵法是,说明我有助力;而我手中这柄剑,说明我有能力。父皇,你还是觉得我不配这大夏江山吗?”
夏皇惊疑道:“我夏国守护皇室的修行者呢?印瞳呢?”
禹阙冷笑一声:“父皇,你还不明白吗?”
夏皇颓然坐倒:“哈哈哈哈,你厉害。原来如此,原来如此……皇宫看样子也被你把控了。”
禹阙哼了一声,笑意盎然:“父皇大可放心,皇宫我并不想把控,也不想乱杀,只要拦住那些禁军就好。至于宫内的妃子们,比如郴妃、栎贵人,我都没有动。”
“好,好好,你可以,你有手段!”夏皇气的颤抖。
“父皇过誉了,儿臣毕竟也是涉政多年,总要有些头脑和手段的。”禹阙自得的说道。
夏皇却是虚眯起眼睛,问道:“禹阙,难道你就没想过,你此时背水一战,最后的结果却不是自己摸到自己想要的天光,而是坠入无边深渊呢?”
禹阙面色一变,而后镇定下来,静静的说道:“父皇,我已经说过,我没有退路,也没有选择了。”
“你有。”夏皇说道。
“可是我不想选。”禹阙毫不退让:“父皇,不必再旁敲侧击动我心志了。”
夏皇冷笑:“你性格极端,有些选择,你不会选。”
禹阙摇摇头:“什么性格问题,已经不是谈论的时候了。所有的问题,最后都只是选择而已。父皇,我义无反顾,已经做了选择,你也该做选择了。”
禹阙用剑指了指头顶:“天亮之前,父皇,一切都该有个结果。”
……
安静。
夏皇躺在龙榻上,而禹阙就在不远处站着,一直等着。
“父皇,你已经考虑很久了。”
夏皇长叹一声:“你很急着要一个结果吗?这可不是一个为君的素质。”
禹阙冷笑:“我急,父皇也一样急,对吧?父皇,你毕竟是皇帝,你的话还是很重要的,至于结果……”
“我已经仗剑于此,结果已经显而易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