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采儿脸颊上飘着两朵漂亮的酒晕,口齿开阖间有芬芳四溢,她还在唠唠的说着醉话,而对面坐着的李恒,却早已爬到了桌上,醉的不省人事。
弹指两年不到的光阴,从京城大爆炸,到矢志复血仇,再到进少林,莫名其妙学成了无相神功,再到少林覆灭,自己却因祸得福踏入先天至境……最后是几个时辰前,得知自己无仙种,报仇无望,李恒经历之丰,起落之大,实已超过了一般少年所能承受的极限。
在这个当口,大醉一场,未必是坏事。
婴采儿眨了眨朦胧的星眸,她其实有点不明白,为什么一说到仙种,李恒就面色惨白,并笃定自己决计没有,因此修不成仙,报不了仇。
她暗暗想,李郎对此事如此介意,总要求祖父,以秘法查探一次,才能死心。若是天可见怜,万一李恒真的身怀仙种,那不知他要多么高兴呢。
其实在婴采儿看来,修不得仙未必是什么坏事——至少对把九正六邪中的人物放在复仇名单上的李恒而言,少了这些心思,或许过得还能安乐些。
酒意渐渐涌上,因为是陪自己钟意的男子饮酒,婴采儿刻意封住了功力,此刻醉意渐浓,她站起身出门,唤过族中一位少年,让他将李恒带去他家安置。
虽然是九尾一族的血脉,在族中也见多了姐妹们平素行事,不会像人类女子那般计较许多,但即使喝得醉了,婴采儿依旧在意李恒的看法。
李恒毕竟是名门之后,又是读过书的人,自己若是让他留宿,谁知他会不会因此看轻自己呢?
到了次日,李恒救醒,婴采儿打扮的漂漂亮亮,笑语盈盈地邀他出去玩耍。
一场大醉之后,李恒的情绪也平复了许多,既是佳人相邀,他也乐得奉陪,任由婴采儿陪伴着自己,走过月狐丘婴家的大街小巷,婴采儿的情绪出奇高涨,像一只欢快的小雀儿一般跑前跑后,叽叽喳喳,走到哪儿说到哪儿,几乎把自己长大的过程都说了一遍。
看得出婴采儿在婴族中待遇颇高,所过之处,无论老幼都是笑容款款,李恒也因此沾了光,一路走来,收到的礼品几乎捧也捧不动,大多都是山中奇珍美味之属,也有些人间精美物事,不知是何处得来的。
李恒此番前来,身无长物,也给不出回礼,本待不收,却架不住别人们一声声姑爷叫得热络。他看向婴采儿时,这女子脸孔微红,却一言不发,把双手背在背后,小身板挺得直直的,一副“你就从了吧”的态度。
由于大多数族中女子修得都是魅狐之道,婴族在男女婚配之事上颇是宽容,并不像人间般讲究父母之命,有时某个女子爱上了谁,带回族中,族人也自祝福。此番李恒由婴家老祖亲手带回族中密地冰魄寒池,又亲自领到婴采儿所住小楼门前,这些在婴族族人的眼中意味,简直已经是一段板上钉钉的姻缘,叫两声姑爷怕什么。
李恒也是少年心境,人又疏豪,开始只怕婴采儿不自在,后来看她虽然害羞,但却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也觉心中甜蜜,别人再叫姑爷,他也便随口答应,跟着婴采儿称呼别人。
如此过得几日,婴采儿将他带到那红衣老者面前,为双方正式做了介绍:“李郎,这边是我的嫡亲祖父,婴家当代族长,还不快快行礼。”
李恒依言磕头,行了礼数,这时可不便再称“老爷子”了,便干脆随着婴采儿叫爷爷。
那红衣老者想了一会儿,终究还是点点头,认下了这个称呼。
老头坐在一张太师椅上,让婴采儿出去,说要和李恒单独谈上几句。婴采儿有些不愿,但不敢违抗,低着头磨磨唧唧的走了出去。
待房中只剩两人相对,老者开口道:“恒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