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对年度医学奖表示抵触,说明他并非教授的学生;他穿着得体,相当精于打扮,说明从小就生活在贵族家庭中;对医学界的荣誉不感兴趣,又按照父亲的指令不得不出现在这个地方……他很可能继承了家族的事业,一家私人医院之类的。
“不好意思。”男人在切断通讯后大概是想起了自己刚才的失态,于是向光逝道歉。
“没关系。”光逝摇摇头,“想必经营一家医院还是很辛苦的,你不喜欢当医生?”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和这个陌生男人说这事,明明他一直都在避免主动与他人接触。
男人一愣,有些迟疑地说:“您……知道我吗?”
“什么?不,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即便如此我也能知道关于你的某些信息,这是一种天赋。”光逝故作神秘的一笑,他总觉得这个金发男子有种熟悉的感觉,但又没法想起来。
男人将信将疑地扬起眉毛慢慢转向调酒师:“一杯卡山火焰酒。”
“那么,你希望从事的职业是?”光逝继续向他搭话。
“我希望从事的不少,”金毛男没有排斥和光逝交流,回答道,“小时候想当一个律师,中等部的时候觉得记者挺不错,毕业时曾纠结航天物理学与粒子物理学,最后我发现我想多了。”
“父母总是会毁了自己的孩子。”光逝撇撇嘴,“他们中的大多数的确是为了孩子好,但是却无可避免的毁了孩子。”
调酒师将一个玻璃杯推到男人面前,只占了容器三分之一的深红色液体十分浓稠。光逝有些好奇地看着男人端着这液体,一口气喝得一干二净,然后瞪大漂亮的绿眼睛,一股烈焰从鼻孔中喷了出来,转瞬即逝。这玩意儿看着可真带劲,只可惜光逝没有足够的财力与精力将这酒吧所有的饮品都尝一遍,因为他的好奇心并不只有一个而是三个,但最后承担酒精摄入过量与钱包空憋之苦的人却只有他自己而已。
“你呢?你是自愿学医的?”男人没对光逝的观点做出回应,而是反问道。一杯酒下肚,男人的语气变得更直接起来,没了刚才那种疏远的礼貌。
“我父母很早就去世了,不过这不代表就没人来毁我,所以我不是自愿学医。”光逝说,“只是学医对我来说也不差就是了。”
“所以说,我们没法选择自己的路咯?”
“当然可以,只是我们不愿意为选择做出牺牲而已。”光逝下意识摸了摸口袋中的硬币,“举一个偏激的例子,看见那边座位上的男人了吗?那么多年轻漂亮的女生围在他周围,但是他光有性兴奋却在行为上没有表示,因为他知道自己偷腥后有很大概率会承受妻子无边无际的暴风雨。他完全可以选择放松自己,只是被预见的后果迫使他不去做。”
“你怎么知道他是妻管严而不是爱自己的妻子?”
“噢,不是吧,你难道相信世界上真有不偷腥的猫?”话是这么说,不过境界守卫必须被排除在外,毕竟他们已经不算纯粹的生物了。
实际上光逝的确能看出来那个人是个妻管严,因为他不停地用手去拉扯自己的领带想尽可能把它整个藏到衬衣下,但又不敢完全扯下来,说明他不喜欢那条领带,可是又有外力因素让他无法摆脱领带的束缚。这个人不会是他父母,只能是他的妻子。
男人低下头:“或许你说得对,我们都是懦夫。”
“不是懦夫,这和懦夫差得远了,”光逝嗤笑道,“是蠢货。”
“这位先生,还未请教尊姓大名呢。”估计是刚才那火辣辣的酒劲过了,男人重新开始注意起礼节,“我是宫夜,宫夜?圣咏?莫洛斯。”
光逝微微一愣:“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