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不想破誓,但既然破了,就不在乎一破到底,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是杀,在他眼里没什么区别。
只不知鬼庙里躺着一个阎罗,一个无常,三位在座的大神会作何感想。
看着一旁怔住的少年,欧阳富贵苦笑道:〝我若不杀他,恐怕咱们连顿鸡汤都喝不成。〞
回头蛇最狠!既然打了毒蛇,就要把它打死,否则,它回头一咬,剧毒无比。
杀了胖阎罗,等于跟对对方结下了死仇,如果放走瘦无常,很快就有一大堆麻烦找上门,既然横竖无法善了,现在这样子,至少可以换来短暂的安宁。
这的确是一个生存哲学,一个老江湖的摸打滚爬多年的生存哲学。
这少年聪明的很,聪明的人一点就透,不必要多讲,愚笨的人就是给他讲一千遍也无用。
所以欧阳富贵不再言语,也不理地上的躺尸,自顾自地摆弄起一只野鸡,这只野鸡肥的很,足够二人饱餐一顿。
幸好这只野鸡藏的很好,他把它藏在破落的阎王像帽子里,那个地方正好容得下这只肥鸡,也算是让阎王大哥先尝尝它的原味了,他一向对鬼神很敬重。
欧阳富贵决定吃饱后就带着少年离开这是非之地。
他鸡杀的很快,炖的却很慢,用的是文火,因为只有细火慢炖才能炖出好味道,这也是他的一个生活经验,一个良好的生活经验。
少年不想走了,他知道从此刻起,自己跟老者的命运要发生交集了,明天,要么同生,要么共死。
所以少年凑了过来,为老者打打下手。
二人围着火堆坐了下来。
老者满意地看着少年,如欣赏一件艺术品,良久才道:〝现在可以跟我谈一谈你的身世了吧!〞
少年道:〝我原是连红县秦家庄的少主,叫秦文才。〞不过很快他神情就黯淡下来:〝但现在我什么都没了,家没了,亲人也没了,什么都没了,我活着就是为了要报仇。”
他闻到了肉香,吞了吞口水,又道:〝当时我是被屋外的一阵打斗声吵醒的,透过门缝,我……我看到……〞他的声音突然发抖了,再也说不下去了。
欧阳富贵知道他定是看到无比可怕的事情,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孩子很是坚毅,很快平复下来,又接着道:〝我看到浑身是血的父亲正守在门外挥舞着一把火焰刀与一群冲上来的黑衣人厮杀,而另外有一个首领模样的蛇眼黑衣人一边指挥一边用蛇般分叉的舌头舔着手中一个瑟瑟发抖的护院,突然他头一甩,长舌头如利刃般划开护院的脖子,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血喷涌而出,跃入蛇人的血盆大口中,而地上横七竖八躺的满是人的干扁尸体。
我顿时感到一阵无法呼吸的窒息,全身颤抖着,双腿一软,拼命呕吐,吐得连眼泪都流出来了。”
这时,蛇人听到了屋里的动静,大喊:〝里面定是秦家小兔崽子,说不定宝贝就在他身上,大家加把劲杀了这老狗,进去夺了宝贝,本坛主重重有赏!”
“杀呀!杀……〞
只见父亲奋起神威,手里的火焰刀陡长了数倍,大喝一声,无数的火蛇向黑衣人射出。
顿时鬼哭狼嚎声一片,尘烟弥漫。
他也不敢恋战转身退进屋里挟裹着我飞似的向屋内一暗门奔去,这道暗门直通地下,地下有一条湍急的暗河,边上有一条小船,他急急把我抱上船,吩咐道:〝孩子,爹爹已是强弩之末,接近油尽灯枯,如果你能逃出生天,千万不要马上回来,长大后,一定要记住找暗灵教报仇,还有那奇……奇……在……在……〞他手一松船绳,人斜斜地倒了下去……而我不知过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