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宸从书房出来后,瞅了瞅客厅的电子钟,发现已经快到十一点了。
不知不觉中,俩人已经谈了近三个小时。
皇甫宸现在有一点“洞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的感慨。
薛家老俩口离开工作岗位都有些时日了,对这种闲适的生活已经很适应了,并没有产生离职后的负面情绪。
薛谦年轻的时候就是一个猴性子,很少有耐下心的时候,总想搞出一点新奇事物,调剂一下气氛。
卸职在家的这几年,他不但学会了广场舞,而且还成了其中的佼佼者,成了一支舞队的指导兼领舞。
他的生活一点儿都不寂寞,反倒是多姿多彩,很有一番喜气。
薛奶奶则是重拾了当初因为工作而荒废的兴趣,并不是和大多数的中老年妇女去跳广场舞。
她没有看不起广场舞这样的休闲娱乐活动,她反而觉得那些跳广场舞的姐妹们很勇敢,很洒脱,很有个性。
谁说老太婆就不能跳舞了?
这不是跳得很好吗?
只是她觉得比起广场舞,她更愿意重拾曾经的乐趣和手艺,能从中找到新的体验和感觉。
因为年轻,所以美好。
也因为年轻,留下过不少的遗憾。
现在正好有这样的大好时间,为什么不拿出来弥补一下年轻的遗憾呢?
回想起梦一般青春时代,她只能感叹,时间流逝的太快,曾经一起上路的人,此时还剩谁陪在身边?
下一次的把酒言欢,是多么的不真实,又是多么的让人渴望。
岁月啊岁月,你偷走了姑娘的容颜。
光阴啊光阴,你夺走了少年的英俊。
时光啊时光,你总是让我们猝不及防。
薛家的午餐不是很丰盛,是标准的四餐一汤,但份量很充实,足够三个人填饱肚子了。
要知道,平时只有俩个菜的,都不附加汤的,今天的伙食相较之下,也算是比较丰盛了。
不是薛奶奶懒惰,是客观条件的影响。他们毕竟上了岁数,不是那个想吃就吃,想喝就喝的年纪了。
餐桌上,皇甫宸就坐在薛奶奶的旁边,是她硬拉着皇甫宸坐下的,不容他有半丝的意见。
皇甫宸挠了挠头,为了不扫薛奶奶的盛情,也就接受了她的安排。
坐在对面的薛谦,脸又黑了几分,目光不善地盯着他。
皇甫宸头大如斗,一面是盛情款待的笑脸,一面是如狼似虎的黑脸,他有些坐立不安了。
薛奶奶不断地给皇甫宸夹菜,直到他的饭碗垒成了一座小山,方才停止。
皇甫宸心窝火热火热的,他能感觉到来自老人家的好意,绝对是真情实感,不是刻意的矫揉造作。
薛谦探头瞄了瞄皇甫宸满满如山的饭碗,又低头瞟了瞟自己碗中的白米饭,更加的郁闷了。
对比是什么?
对比就是一种没有伪装的有差距的巨大伤害。
皇甫宸注意到了薛谦的眼神和动作,当即夹了一块红烧茄子,放到他碗里。
没想到,他的脸色更差了,干脆把碗筷都放下了,目光呆呆地望着桌面。
薛奶奶大捂额头,拿眼睛斜视着他,很无语。
她的年龄要比薛谦大上俩岁,再加上他们成婚很早,有的时候他们不像是夫妻,更像是姐弟一般。
薛谦这种小性子,在刚成婚的那俩年,动不动就使出来了,她都有些哭笑不得,自己到底是嫁了丈夫,还是养了个弟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