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最后一道亮光消失在地平线上,夜幕又来到了这座古老而又神秘的东方城市,在外奔波劳碌忙了一天的人都陆陆续续地回到了自己温暖的家。
“廖主任,下班了?”
“是啊!”
“廖医生,回啊?”
“嗯,今天执夜班呢?”
“是啊,轮到我了!”
“好好工作!”
“嗯,我会的!”
廖萍繁今天做了俩台手术,身体和精神都累到了极点,她需要好好休养一下,已过不惑之年的她,精力已不比从前,人还是年轻一些好啊!
出了中康联合医院,廖萍繁像往常一样来到了医院旁边的特色小饭馆,坐着熟悉的位子,吃着熟悉的饭菜,二十年如一日。她从不回家做饭,不是因为懒,而是她孤家一人,那种家的油烟味她体会不到。
“生命真是脆弱啊!”廖萍繁出了小饭馆,上了回家的公交车,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去,叹息了一声,无奈而又惋惜。
今天下午一个产妇产后大出血,她整整抢救了俩个小时,最后还是无力回天,没能挽回产妇性命。
刚刚出生的婴儿就失去了母亲,而母亲连孩子也没能抱在怀里看看就撒手而去,女人的丈夫,七尺男儿跪在地上,拉着她的手哭得像个孩子,求她救自己的妻子,她心中是多么刺痛,她是医生,救死扶伤是医生的天职,可一条鲜活的生命在她眼前消失,她心里能不痛苦吗?
“可是他们为什么不死呢?”廖萍繁喃喃自语道,“他们死了该是有多么好!”
廖萍繁住在老城区,一间普通的一室一厅的房舍,简简单单,朴朴素素,她独身一人住了二十年了。
“你来做什么,滚!”廖萍繁打开房门,按开了手边的灯,发现一个男人端坐在客厅里,待看清那人的面貌后,平静的内心翻腾起来,勃然吼道,喘着粗气,显然是愤怒到了极点。
“我来看看你!”男人站起来道,身材很高大,一身灰色西装裁剪得体,面容黢黑,有着一些皱纹,五十岁左右。
“滚,我不想看到你,你让我恶心!”廖萍繁站在门外没有进去,像是怕被沾染瘟疫似得。
“你就这么恨我,毕竟我们有过一个孩子!”男人说道。
“孩子?”廖萍繁冷笑连连,面容沉了下来,阴寒无比,声音怨毒,“那只是你放在我身体里一粒肮脏的种子,而我身体成为了那粒种子的肮脏载体,我居然还生下了那块肮脏的肉,要不是我当初产后昏迷不醒,他怎么能活到现在,我一定会亲手掐死他,掐死那个杂种!”
“他是你的孩子,你怀胎十月的孩子!”男人低喝道,显然是被她的话刺激到了。
“他不是我的孩子,他是你的杂种,你和他都让感到我恶心!”廖萍繁狠毒地说道,很不符合她医生的身份,“知道我这二十年是靠什么活着,是恨!知道我为什么要活着吗,因为我要亲眼看你的下场,你那悲凉的下场!”
有人说,女人对男人有多少恨就有多少爱,可这句话却不是廖萍繁的写照,她从二十年前起心里没有爱,只有恨,满满的恨。
她的每一根骨头里,每一寸皮肤里,每一滴血液里,包涵着得都是恨,她靠恨活了二十年,她恨这个男人,他毁了她的一切,毁了她的一生,她恨不得吸他的血,生吃他的肉,恨不得把他撕成碎片,把他挫骨扬灰。
“你……”
“不高兴了?来,杀了我啊,这不是你最常做得事吗?”廖萍繁昂起头,丝毫不惧地看着他,嘲讽地说道:“我倒是忘了,你现在是著名企业家了,怎么会动手杀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