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了,从进入部队的第一天,她就没想过会离开部队。
“现在你让我放下手中的钢枪,拿起钢笔?你让我脱下这身军装,离开部队?难道你不知道吗?我也跟你一样,从来没想过这些,我只想将自己的青春献给部队,献给自己深爱的祖国。”叶琼声嘶力竭的叫喊着,眼泪更是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叶琼轻抚了下空荡荡的左臂,张开她有些干裂的嘴唇,带着绝望的声音喃喃道:“可现在一切都不可能了,从失去这条手臂的时候,除了死,我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已经再也无法为祖国做任何事情了。为什么不让我直接死去!为什么让我只剩下这样的残躯!我无法想象自己再也不能手握钢枪的模样,用沾满鲜血的右手去握紧笔杆,那……还是我吗?”
叶琼抬起头注视着龙颖,目光深邃的犹如一汪死水,一片死寂。
“永别了,我的姐妹,能在走前再见你最后一面,我已经很开心了。谢谢你,小颖……”一片晶莹的泪珠洒落在半空,被月光映照的犹如点点星光,那么凄美。
“不要!”看着叶琼单手一推,即将掉出天台的身影,龙颖心急如焚,奋力的向前冲去……
天台上,已经没有了任何人的身影,而残月仿佛也不忍看到这一幕,躲在了一朵浓密云朵的身后,偷偷的闭上了眼睛。
“为什么?”
“你是我的姐妹,我的战友。”
“就让我这么走不好吗?至少还能让我保留一丝身为军人的尊严。”
“不好!这样的死法有什么尊严可讲。我是不会让你死的,也不会让你离开战鹰,相信我,叶琼,只要我龙颖还在一天,你永远还是战鹰的一员,谁也不能赶走你。”
云开,月光重新洒落下来,天台上散发出微弱的莹莹光亮。一双军靴,勾在了天台的边缘。
“小颖,现在一切都晚了,你快松手吧,不然你也会一起掉下去的。”叶琼抬起那被月光映照的惨白的面孔,心疼的望着龙颖。
汗水顺着龙颖的脸颊滑行,流淌到她的鼻尖,一滴一滴的滴落下去。
“不放,死也不放手。”就在叶琼掉落的瞬间,龙颖也奋不顾身的跟着扑了出去,她什么也没想,只想着一定要抓住那只手,否则她会抱憾终身。
“小颖,你真傻。”叶琼温柔的笑了。
傻吗?确实!如果自己不傻,怎么会一点都不知道自己姐妹的心情。在叶琼如此痛苦绝望的时候,自己居然什么都不知道。在一起这么多年了,龙颖一直以为叶琼只是一个温柔、理性、坚强的战士,没想到还有如此脆弱的一面。是叶琼隐藏的太好了吗?不是,是自己太粗心了,从没有去了解过自己的这个姐妹。姐妹,呵!自己还算什么姐妹。
一分钟?十分钟?或是已经半个小时了?龙颖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脚趾已经发麻了,离失去知觉也快了。微风吹过,望着那随风摆动的衣袖,她的眼中充满了焦急的神色。
“对不起,叶琼。我真傻,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居然毫不知情,我不配做你的姐妹。”龙颖的手心中已经渐渐布满了汗水,仿佛叶琼的手随时会从她的手中滑落,这让她紧张的再次用力,牢牢的抓紧了那只手。
“又在说傻话了,你永远是我的好姐妹。松手吧,小颖。”叶琼动了动手指,试图挣脱开龙颖的手。
“别动!你不要乱动啊!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不允许你死!”感觉着叶琼的手慢慢的从自己手中向下滑,龙颖情绪激动的叫喊着。
就在叶琼的手从龙颖手中即将滑脱之时,龙颖做出了一个让叶琼大惊失色的动作。
“你疯了啊!快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