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还需要唱魂笛的。记得?真的梅花烙不过是让囚犯更好听命于王命,消除反抗的余力,灵魂并被剥夺。”他边给崇刚图画,边对我们说道。
崇刚被掀开的后背,像一片广阔的山水,他,欣大人则伏在崇刚哥的背上仔细描摹。
仿佛两只情意缱绻的鸟,虽然什么都不说,却能够心有灵犀。细毫笔端小心地在他的背脊游走,梅花渐渐成型,依伴着那隆起的山一样隆起的脊柱,绘就了好一副腊梅探春图。
两只鸟叫得再动听,如果不是为了自己,其实也没什么的!像我这样一名失意的猎人,漫步在森林里闻此直接开枪打死它们中的一只便是了,没有什么好犹豫的。
为什么是一只而不是两只?
死去并不可怕,两个同时死去岂不成全了它们鹣鲽情深的愿望了吗?所以最好是一只死了,另一只生不如死。
苍岩削的骨屑越来越多,堆在顶端最终倾覆,沉没到了血之中,沦为和血一样的颜色。
这一切,不为别的,只因因恨春娘一个女人,便不知不觉中毒太深,使天下所有的女子都沐浴在我的这层黑暗的阴影之中了。
除了崇刚,这世上再无亲人,也只有他,而不是其他一个随随便便的什么人可以相互依靠终老的了。
所以猎人的忌妒和杀生与其说是一次的失意所致,不如说它起源于久远的那个未曾愈合的伤口。
“彪儿!彪儿?”我听到崇刚叫我的名字,他矗立在那里,像从没有见过的样子看着我。
“欣大人呢?”
“画完了就走了。”
“没有交代别的什么吗?”
“没了。你这是怎么了,自从画完了就再没有说什么话了。”
这会子确实有些疲劳,脑袋头昏目眩,崇刚试图搀扶我,我拨开了他的手,自己步履蹒跚地又走到角落里坐着,望着铁笼外面的光景。
“没事的,欣大人说过要放我们的。”
我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嘴里咕哝出几个字:“是吗?那崇刚以后的打算是什么呢?”
“打算?什么打算?那是自然要从这里逃离出去。”
“逃走?逃到哪里?”
“这……”
“崇刚哥又和谁一起逃离?”
“你又在说胡话了,自然是和你咯?”
“崇刚哥当真还舍得离开这个地方?且不说抚谷镇回去性命堪忧,返乡之路今又在何方呢?真是麻烦啊,这活着的路算是全被彻底都堵死了。什么都看不清了。”灰蒙蒙的一片。
“什么舍得舍不得?现在又岂是你我说的算呢!”渐渐,不管崇刚哥说什么,我都已经听不见了。他还在这里,但是又已经不在这里了。我只觉得心中与他在一起的世界和外面的世界都在关闭。我被囚禁在了暗鸦色的木箱之中,挡板咔嚓一下合上,外面钉子齐刷刷地钉上去,我便永久地生活在一片黑暗压抑的狭窄空间之中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