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太阳又回到直射的位置,难道是太阳一旦濒临落山就重归原位?太不可思议了!我独自揣度着。
阳光下一剪孤独的背影出现在我的眼前。圆头,发不满一寸,尤其在鬓角和后颈的部分剔得极为干净,但是想必是中年发福,自然那后颈一坨墨青色的赘肉堆砌着。倒是悠闲,他坐在藤蔓编制的晃椅上下前后地摇晃着,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中,闭目养神。青蟒的尾巴,在阳光下自在地轻摆着,在木质的船甲板上摩出窸窣的声响,而那蛇身上的鳞片则熠熠生辉,折射出绚丽的光泽。足以助眠的色彩和音乐。
我知道他是谁。但是他现在背对着我,无法知道在一个角落里,有一对人类正在偷窥着他。
那是什么?
好像是一种翼手目的动物,四肢和尾部连接着薄而坚韧的皮质翼膜,鼓翼而行。可是那绝不是蝙蝠。说简单点,仔细看的话,不过也是人面蛇身,全身翠色,只不过个头小了很多,蛇身被牢牢地被固定在皮质薄膜里,像是蚕蛹被那层薄膜包裹一样。不过,蛇身部分衍生出了前肢拇指和后肢各趾,并附带爪钩可以抓握。不同于鸟类他们飞行时不会有太大的声响。现在它似乎是注意到我们了,发出“吱吱”的声音,收敛翅膀,落在那个家伙的坐的藤椅椅把手上。
唰地一下子,蛇体两侧伸出两只类似龟足的手臂,上面的纹路也是和身体一样——爬行动物普遍的特征。相对于庞大的身躯来说,虽说手臂是有点短,但是却末端长有白色锋利的骨爪。明晃晃的,这要是挠上人一下子,性命堪忧,于是想到这里,便愈加让人心生恐惧了。
他挺直了他的身子,举起他的双手,摆出一副伸懒腰的姿态。蛇尾又开始在甲板上划动,用手捂着嘴打着哈欠。
他有点不耐烦地从那个小东西的钩爪里接过一道“旨意”,我说是旨意,可能也不是,但是确实是类似于卷轴一样的一件东西。还没等他全部展开,我便为眼前的景象失声叫出来了。尽管崇刚立刻用手把我的嘴巴堵住,但是仍然没有避免被发觉的下场。
他竟然可以180度旋转自己的头,张着嘴,以一种惊恐的表情观望着我们,蛇信子在空气中四处探寻,我仿佛听到有“嘶嘶”的声音,那多半是在向我们传达某种信息。这样持续约有十几秒,只为等待着那一刻。
旁边两个甲士赶紧把我们往里面推,并呵斥道:“吵到大王休息,小心你们的脑袋!“
我们正准备迅疾调转回去的时候,他便将又长又厚的蛇信子向我们迅速地伸了过来。我们尖叫着恐惧地往船里面躲避,不幸还是被卷到了甲板上。我们被粘稠的蛇信子缠得紧紧的,不容一点动摇。
他见我们不再挣扎了,便收回了他那恶心的舌头,脸上露出狰狞的笑,说道:“你们看到了?告诉我,你们到底看到了什么?告诉我,我兴许可以放过你们。不然的话,你可并不知道被生吞,被胃液消化的滋味。哼哼。”一副颐指气使的姿态。
“哼哼,我告诉你,就是告诉丧失大王,我也不怕!振臂一呼,整个天下都会云集响应。不过,能避免则避免的麻烦,我可不想放过。”
我跌倒在船甲板上,抬头看见头顶的天空被一个血盆大口遮蔽了,原来人面的头颅,几秒钟的时间便蜕化成了蛇头的模样。他的口腔两侧长有锐利的獠牙,粉色的软腭,再往下,黑洞洞的,想必是幽长的食道了。
“叮咚!”
我仿佛听见,故乡院子里梧桐叶上的雨水滴落到一围狭窄的无底井中,“叮咚、叮咚”,声音清脆而绵远。
骨头在被蛇身的缠绕下,发出葱段被爆炒时的声响。关节之间天然存在的舒适空间被大大挤压,似乎在告诉你:“看,其实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