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南京知府衙门不要他了。
双方本来各自隐晦起以前的事情绝口不提,结果今天吐露出来了,学堂立刻不要他们教学生了。
当天半夜,许地裔安睡。
他房间里的奶妈、看妈、跟妈、哄妈也睡熟了,她们是累了,这个许家的小少爷太不好伺候了。
许地裔睡着睡着,忽然一睁眼,立刻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
他以前玩烂弄坏的玩具好像全出现在自己的床上,而且好像全瞪着自己看。
“小主人,你什么时候才学会手下留情呀?”一个开了线掉出不少填充物的长毛玩具熊竟然开口道,“我被你折腾得太惨了。”
“是呀。”一个胳膊和腿都快离开身子的布娃娃道,“他哪是在玩咱们呀?分明是在拆咱们呀。”
“嗒嗒嗒”,一个活动的小木马一瘸一拐地走到许地裔的面前道:“而且他还没事就把我们扔着玩儿砍着玩儿。”
“还乱砸呢。”一个伤痕累累的小泥偶一歪一扭地走过来道,“你当我们是什么?小沙包吗?可真正的小沙包你从来不玩儿。”
“还有呢。”一只满身咬痕的小皮鸭子道,“他还喜欢用牙咬我们。我就不明白了,我有那么好的味道吗?咬我是能咬出糖山药味儿吗?”
“不光用牙咬,还用脚踩呢。”一个身子都瘪了的小傀儡道,“有时也用踢的。是不是嫌踢皮球不过瘾呀?”
在它们几个的带头下,其它被许地裔伤害至深的玩具也你一嘴他一嘴地开始诉起苦来,到最后群情愤慨,让许地裔以为它们马上就要群起而攻之似的。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对不起你们,请你们原谅我。”许地裔这时想起了以前这些玩具们陪他度过的愉快美好时光,现在真的感觉到懊悔了,“你们是我的朋友,我不该那么对朋友。以后我有了儿子也不会让他那么做,以后我儿子有了儿子也不会让他那么做。”
说完,他深深地低下了头。
“看来小主人真的知道错了。”“咱们大家就原谅他好吗?”“小主人,以后要再有玩具玩儿,可要倍加爱护哟。”“那我们就走喽。”“其实我们还是挺喜欢以前咱们快快乐乐一起玩儿的日子。”“小主人,我们真的走喽,要记得我们哟。”“再见,小主人。”“我们走了。”“再见喽。”
许地裔挥着手哭了,不是平时孩子气的哭喊,而是像一个与好友分别的大人一样流下了眼泪,这个时候他似乎长大了许多。
这天的晚上,许地裔熟睡,怀里抱着心爱的木蛇,就是小杜亲手做的那条。
他的父亲,一身福相的许员外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儿子,自从地裔跟自己说了那个真实得不能再真实的“梦”以后,这条木蛇就莫名到了自己儿子的手里,而这条木蛇明明已经被司宝给扯烂了,可地裔怀里的这条与那天自己和妻子看到的分明就是同一条。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会不会是“江南娃娃”的老大?可她们一直喜欢用布娃娃,没听说过他们改用木头的了。难道说是她们又出什么新规矩了?
这会儿,许夫人走了进来给自己的丈夫披了件衣服。
“还在想这条木蛇的事呢?”“还有那个梦。”“我觉得最近咱们的儿子懂事了许多。”“嗯,那倒是,可就怕……”“要不去祷告祷告?”“可该拜哪路神灵呢?”“去祖先堂祷告吧,祖先怎么也会保佑他们的子嗣的。”“欸,对,我现在就去。”
许员外当晚准备一番,在祖先堂里足足祷告了一个时辰才抬起头来,看到在上面几排中许药师的灵牌心里一动。
莫非是雷峰塔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