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套在粉红西装的男人，捏着兰花指，正笑眯眯地看着我。我不自然地笑了笑。他的粉底打得是不是有点太厚了，说话抖动脸皮，粉底估计都会掉落下来，这很难不让我想起以前擦黑板时粉笔屑四处飞扬的画面。
“坐吧，我们聊聊。”他说。
他的声音，他的行为，他的穿着，他的……
我真不知道要用“她”来说合适，还是“他”和“它”。
“先自我介绍下吧，我叫甄美德，这家公司的总经理。现在该你了。”它说，我还是决定用“它”。
“我叫假友善。毕业于……”我下意识接过它的话，顺口溜“假友善”，也许我是真的反胃它。
“不对，你简历上说你叫洛小年？”它蹙眉，有点娇嗔，而我其实很想吐了。
“哦。洛小年是我的笔名，假友善是我的名字。”我胡诌八扯。
它又说道:“这倒巧了，我们公司的副总经理也是叫贾尤善。”
我瞪大眼睛。这都能捉对。
“说明你和我们公司还是比较有缘的。你知道我们公司是做什么的？”
“地产代理。”
“你知道我们招聘什么岗位？”
“策划。”
“你觉得地产策划有什么要求？”
“不知道。”
“那你觉得地产策划能做什么？”
“不知道。”
“你以前没做过？或者没有相关的经验？”
“是啊，我简历上写得很清楚，我是金融分析师，还有业余作家。”
“那没关系，进公司后我们会培训，有人带。”它表情一顿，然后又问我:“你对薪酬有什么要求？”
“底薪六千，上不封顶。”我这样说。我也没瞎报。这本来就是我之前的收入，只是有加上稿费作为外快而已。
“额。”它脸色一青，有点尴尬地说:“我们可能没办法提供那么高的工资，试用期期间是3500元，转正之后给你六千也不是问题。”
“哦。”
“行，就这样，我到时和我们策划总监商量下，如果他觉得合适，我们再通知你来复试。”
“嗯。那我能不能带点资料回去熟悉一下，先了解地产策划要做的事情。”
“好。”它冲我点点头，然后提高它尖锐的声音，对那行政人员说:“小郑，你去我办公室，把那个红色手提袋子给我拿过来下。”
“谢谢甄总。”接过小郑递过来的手提袋，我起身告别。
只是我刚上公交准备去下一家公司面试时，小郑打电话过来通知我明天过去上班，说甄总对我很满意。我却觉得太不可思议，这样都成！
“哦。我这一周有事情，恐怕明天不能过去。”
“那没事，我们就把入职时间推到下周一吧。”
我连“谢谢”都懒得说了，毕竟真的感觉不太真实，甚至有点浮夸了。
奔跑了一圈，心里越发着急，对工作更加没心思了，向阿冬借了三万元救急。
联系不上媛媛，已经有三个星期了。季节也越来越冬了，深到了灰颜色。我一直觉得福州的冬天特别冷，却也没有今年来得寒。站在城市的最中央，我看不到她的影子，一切恐慌和焦虑像洪荒猛兽一般，践踏着我的心宁。
所谓找工作，也只是我想让有事情做来填掉心中的恐慌和焦虑。但明显是我太想当然了。我的世界，现在已经是无时无刻不是媛媛的影子。我试图翻看跟小雯有关的文字和照片来回到以前的状态，却还是是枉然了，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