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溪位于建康城城东北方向,青溪又称东渠,通城北堑潮沟。孙吴时许多名门大族多居住在城北堑潮沟外和城东北青溪附近,现在周陆张顾等南方大族也多有府第位于此地。横塘(秦淮河堤)、查下(巷名,横塘西),邑屋隆夸;长干(里名,秦淮河岸山岗间的平地称为干)、延属,飞甍舛互。其居则高门鼎贵,魁岸豪杰,虞(文绣)魏(周)之昆,顾(雍)陆(逊)之裔。
青溪宽约三四丈,最宽处也不过五六丈,水流平缓,水质清澈,两岸树木葱郁偶尔可以看到调皮的鱼儿在水面上露了个头,又甩了个尾巴向深处游去,在水面上泛起了阵阵涟漪。一个雅致的茅庐静静的立在清溪岸边,茅庐旁还有两架马车,不对,应该说是有一半在青溪岸边,另一半靠着插入水中的五根石柱支撑,凌驾于水上,高于水面数尺。茅庐在水面上的一部分除了屋顶,四面通透,没有墙壁遮挡,其上端坐着几个衣着华贵的少年,俊秀非常,一看就是建康附近出来游玩的世家子弟,一只只竹竿从草庐的屋檐下伸出,竹竿末端的鱼线沉入水中,显然是在钓鱼。这样茅庐的独特结构也说的通了,显然是这些世家子弟为了垂钓而特别修建的。此处离南方大族聚集的区域已经有了一段距离,马车从路边往水边又行了近百步才停在茅庐边,甚少有行人能走到这里,于人声鼎沸的建康城周边,却是一个闹中取静的佳处。
茅庐中垂钓的正是穆仲怀和谢玄、谢道韫一行人,不过这却不是第一次来了。谢氏内塾一旬休沐一日,这已经是他们第三次过来了,虽然不是每次休沐都来,这也说明穆仲怀和穆清风已经至少在建康呆了一个多月了。
穆仲怀微微提了提手中的竹竿,漂在水中的用芦苇杆制成的鱼漂也离开了水面,又落入水面上。穆仲怀看了看没有动静的鱼漂,回头对着正在屋内捧卷斜倚的谢道韫喊道:“道韫姐,快出来钓鱼了,每日在家中就是看书,出来了还是看书,真不知道你出来干嘛的?”
茅庐本就是谢玄为了在此垂钓而建的,建于岸上的那一半上置有卧榻,可以用来疲累之后稍作休息,只是比谢府府中的床榻要简陋许多。谢道韫捧着一卷书,慵懒的斜倚在榻上,听见穆仲怀的呼喊,将手中的书卷放在腿上,朱唇轻启:“小二弟弟还是先管好自己吧,自来了这一晌午,你似乎是一尾鱼都未钓到过,我的那只杆似乎都钓上来了五尾了。”
穆仲怀看了看因为谢道韫没有钓鱼,而被拿在大哥穆清风手里的那只鱼竿,一上午穆清风就照顾着谢道韫的这只和自己的那只杆,确实钓上了几条鱼。
“那是我大哥钓的好不好,你什么都没干,怎么能算是你钓的,还有,不是说了,不要叫我小二吗?
“那只杆是我的吧,钓上鱼来自然算是我钓的了。”谢道韫不甘示弱的回答道,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和穆仲怀说话,她言语都较平时凌厉许多,像是要在言辞之上分出个高下一般,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不符合自己平日的性格了。当然,她要是知道这哥俩最近都在盘算什么,估计就知道这是什么原因了,这哥俩一开始就心怀不轨,抱着要把她娶回家去的目的来到建康,至于她知道了这些,心里到底是喜是悲,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穆仲怀也是个嘴上吃不得亏的主,通俗一点说就是嘴贱。这毛病上辈子就没改过来,就算是自己吃了亏,也要在嘴上把便宜占回来。虽然他也知道这种嘴上的便宜其实没有任何意义,更多是被本来已经打够了的敌人再胖揍一顿,但这个毛病就是改不了。就算此时的谢道韫一位国色天香的美女,还是以后会名留千古的才女,他也要在嘴上怼回来。
张嘴刚准备开怼,坐在右边一心垂钓的谢玄忽然转过头来,“仲怀,怎么道韫叫你小二?”
“小名呗,玄哥儿,快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