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寒定了定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而后径直朝着高台走去。
三步后,异变突生,周遭的场景刹那之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一幅幅如真似幻的画面在苏寒眼前闪现,只见一阵阵凛冽的寒风呼啸着席卷着千家万户,而身临其境的苏寒竟也同样感受到了彻骨的寒意。
冷!即使从小在北国长大的苏寒也从没经历过这样的严寒,少顷后他的四肢竟已被冻得渐渐僵硬。
他的腿似乎都失去了知觉,半晌才能迈出极小的一步。
然而这还不是最严重的,这股寒意不但冻彻骨髓,竟还能侵袭灵魂。
苏寒只觉得自己的意志正在逐渐消沉,若不是凭着多年来养成的非凡毅力和韧性,他怕是早已倒下。
一间间简陋的茅草屋中,一家人蜷缩在炭炉旁,搓着手,哈着气,抵御着严寒。
秋天的收成本就不好,再把交给官府的苛捐杂税扣掉,这个冬天只能勒紧裤腰带勉强度日了。
一个画面中,孩子翘首望向妈妈,满是期待的问道:“娘亲,娘亲,今年过年我们是不是可以吃饺子了。”
“今年都这个样子,哪里还来的饺子吃?你何时才能懂点事呢?”母亲指着厨房中仅有的两袋高粱,一袋粟米,没好气的责怪道。
孩子扁了扁嘴,朦胧的双眼中满是委屈:“去年你还说今年一定有饺子吃的……”说道后来他的声音已变得哽咽。
母亲被孩子泫然欲泣的样子吓的惊慌失措,赶紧把他搂在怀里,轻声安慰。
父亲狠狠的吸了一口烟枪,而后悠然长叹一声,剑眉下的星目却早已不见往日风采。
“咳咳……”阵阵撕心裂肺咳声从床榻上传来,榻上之人怕是已病入膏肓。
汉子放下烟枪,朝里屋问道:“爹,又不舒服了吗?我再去找郎中开一副药?”
瘦的只剩下骨头的手臂从被子中伸出来,无力的摇了摇:“爹的病爹心里清楚,别再花那冤枉钱了。明早你去镇里把我那狼毫大衣卖了吧,今年过年咱家吃顿饺子。”老迈的声音浸透着世事的沧桑和人世的无奈。
多年前晚秋,庄稼歉收,老人和族弟不得已进山打猎。
这个时候性情温和的动物大都开始越冬,进山是很危险的事情,但生活所迫让人别无选择。
幸也不幸的,兄弟二人遇到了狼,好在是一条和狼群走散了的孤狼。
纵使是一条孤狼也不是两个凡人可以轻易对付的。
一番激斗,兄弟二人都受了不轻的伤。当孤狼最后向他们扑来时,弟弟拼了命的抱住狼,给哥哥提供了杀狼的机会。
狼和弟弟抱在一起在雪地上翻滚着,哥哥举着铁叉却迟迟不敢动手。
“哥,杀了它啊,快杀……”弟弟歇斯底里的声音戛然而止,孤狼的尖牙已穿透了他的咽喉,即使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依旧紧紧的勒着狼,给哥哥保留这杀狼的机会。
“啊!”哥哥红着眼,将铁叉狠狠的刺了下去,抱在一起的人和狼同时被洞穿。
弟弟以自己的死让哥哥活了下来,让一家人活了下来,这是是他的选择,无奈而悲壮。
汉子脸色一变:“爹,那狼毫大衣可是你和二叔用命换来的,怎么能……”
汉子的话被老人打断了:“唉,身外之物而已,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好些年没吃饺子了,临了想尝尝。”
“好,明儿一早我就去。”
“做好之后别忘了给你二叔坟上送几个去。”
“唉,忘不了!”汉子背过身去,抹了把泪,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