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起。
秦如歌朗声盖过芸芸宾客之声:“退,我当然退,还是最大步的退让。”
信件狠狠摔在凤明煌胸前那片红上,来不及落地,便教他一手按住。
然后,横过来,从中间撕裂。
“你——”秦如歌目光一震。
他甚至连看都不看一眼,就把这封信撕成无数碎片。
还用看么,不用想也知道,这封信是什么内容。
“本王说了,没用的,你写一封,本王便撕一封,你写一叠,本王便撕一叠,你写出来的,都只会是地下的碎纸,不要白费功夫了。”
他们僵持着,谁也不退让,冷冷盯着对方。
秦如歌先行隐忍地合上眼眸:“休书,我给了,仅此一封,没有再写的必要。你撕了,不代表没有收到。恭喜二位喜结良缘,连累昭华公主屈居侧妃的锅,我不背了,打包送给你又如何。我在此声明,秦如歌和你凤明煌自此恩断义绝,再无瓜葛。月姨,莲儿,我们走。”
满门的宾客傻眼了,这是闹的哪一出。
大喜之日遭逢休夫,果然不愧是容侯府的血脉,她娘当年这般决绝,她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恐怕在南越土地上的人,只有秦如歌敢在这种公开场合,如此狠狠落燕王的面子了。
他们一时不知作何反应,却是下意识地让开,任由秦如歌等人穿越人潮。
“来人,把王妃押回去,没有本王吩咐,不许放出来!”
秦如歌听罢,便在人群中央停下脚步,她冷笑微微摇首,果然是他凤明煌的作风。
人群散开,除了燕王府的兵,没人敢靠近秦如歌。
然而她却是无比镇静,动作缓慢地抽出匕首,尖端抵着颈部动脉:“燕王,还记得那日你说过什么吗?”
“本王每天说过那么多话,如何记得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凤明煌见状稍嫌焦虑,他打了个手势,让他们暂时住手。
是不记得,还是装作不记得,拖延时间罢了?
秦如歌低叹,便意有所指道:“劝你,最好不要给燕一燕二打暗手了。”
她看穿了他的意图。
凤明煌脸色更沉更不好了。
“夫妻做不成,情义尚在,那日不是说,担心我在外面会有危险,无法自保吗?王爷觉得燕王府最安全,才不让我离开的。”
她暗含隐喻的一番话,凤明煌自然是听懂了。
他猜不到的,是她接下来,还想说什么。
“放我走,我答应你,我会活到寿终正寝的那一天。”
凤明煌不以为然,轻嗤道:“没有人和你说过,承诺,是最没有的意义的吗?”
空口白话,毕竟没有保障。
“你不想血染喜堂的话,只能答应。”
“你根本不会下这一刀。”
他这么笃定是吗。
秦如歌没有迟疑,在颈脖上抵出红色血珠。
“让他们让开。”
凤明煌紧咬牙根,不说话。
今日之前,他还能在她眼底捕捉到不舍,可这一刻,她只有一去不愿回头的决绝。
他感觉心如刀割,好像切成一小片一小片,就像他脚下那些碎纸那么小。
他没有对手下的人下令,却是自己迈步靠近。
小小的一步,缓慢又迟疑。
秦如歌目光骤缩:“别过来!”
刀锋抵得更深,凤明煌愕然。
她这是抱好了玉石俱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