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明煌一袭黑赤绛纱袍,青玉冠,佩暖玉,垂组、腰劔。
乃面见天子的朝服。
今日皇帝召他觐见,谈讨庆功宴事宜。
平定西北之乱,大败西凉,这个宴席,他是主角,届时非去不可。
着装完好,凤明煌施然垂下两臂。
“王府主子早起晚起,也是你能嚼舌根的吗?”他捋着衣袖皱褶,淡漠道。
“王妃既然是燕王府女主人,自当以身作则,礼不可废,规矩还得守,怎能带头破坏呢?”
她是燕王府的老人了,别说秦如歌这个黄毛丫头,就算是当初把燕王府闹得鸡飞狗跳的西凉大长公主,她也不曾怕过。
该调教的,还得调教。
“老奴这就去请起王妃。”
“慢着。”凤明煌冷声喝止,拂袖负手,厉晴这老东西,愈发能耐了,他冷哼道:“王妃最近的确有些反常,现下日上三竿还扯着鼾呼呼大睡,吃什么都不香,本王听说秦川有一位妇者圣手,最是擅长号喜脉,厉晴,你去走一趟吧。”
孟某人在外面偷听了半天,听到这里,默默在心里吐槽主子,这样给王妃造谣,主上大概是皮痒了。
“什么?”秦如歌有喜了?厉晴大惊过后,顿觉不对,耐下性子道:“王爷既然疑心王妃有喜,着柯老看诊便是了,何必让老奴攀山涉水,去那偏远的秦川找大夫,我们南越难道还有比柯老更出色的神医吗。”
“柯凡已经离开南越,怎么,本王的命令,你已经可以不听了是吗?”
柯凡离开了,什么时候的事情,她怎么不知道。
“王爷,时间差不多了。”
孟玄色刚一入屋,凤明煌便向他使了个没有温度的眼色。
孟玄色摸着鼻子道:“柯老云游四海去了,短时间内都回不来了。厉嫲嫲,王爷是看得起你,才把攸关凤氏血脉的事情交给你去办,不要让王爷失望嘛,让你去就去。”
“这长安城也不是没有大夫。”
言外之意,就是别指望支开她咯。
这老家伙,年纪越大,越活回去的节奏啊。
孟玄色挤眉弄眼道:“无论人或物,王爷一向只用最好的。”
前阵子刚得罪了主上,还敢拂他逆鳞?就算主子摆明了是想折腾她,支走她,她也只能默默吞下。
孟玄色所思,厉晴自然也知道这个理。
但看凤明煌油盐不吃的模样,厉晴知道自己终将难力挽狂澜。
他以凤氏血脉为由,更有说服力,她怎能不从。
厉晴硬邦邦地行了一礼:“请容老奴稍加安排,过两天再起行。”
凤明煌看也没看她一眼,便由着孟玄色引路,走人大吉了。
走远了,没了厉晴的眼线,孟玄色才道:“王爷,你到底搞什么鬼,柯老明明只是回了药师谷去查医籍,看看有没有幕后黑手的蛛丝马迹可寻,你怎么说他老人家离开南越了呢。”
“你不还说他云游四海了吗。”
“那是为了应和你嘛。”
唉,王爷又缄默了,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到底肚子里的坏水打的什么主意?
“还有,王妃现在,明明不可能,那啥。”
不可能有孕,那还找什么善把喜脉的圣手,这件事情,怎么想怎么古怪。
“你管的倒是挺宽。”
嘿嘿笑了两声,孟玄色讪然闭嘴,还是不要多问了,主上的心,海底针似的,一不小心碰到爆点就不好了。
当日晚上,秦如歌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