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机全无,他忽然垂下脑袋,宛若气绝。
“不——”
秦如歌似乎想起那一日,在江河中怎么游也游不到岸的慌张,怎么叫也叫不醒他的惊恐,还有他那日渐冻的体温......以致当日她在对他施加完急救之前都不敢晕厥,不敢倒下。
再经历一次......不不不,她已经无法再经历那番惊心动魄。
不是没有眼看他迈入鬼门关,只是前两次,均没有这次这么折磨人。
那便是,即将失去心底某些东西的感觉,痛彻心扉,她不能让自己的心死掉。
几乎就在她虚跪在轮椅前的一刻,那人抬起头来,凤眸灿如星辰。
可惜身不能动,指不能动,不能用一个小动作,揉揉她的脑袋,给予她安慰,不能执起她的手,放在左胸前,让她听着他的心跳,证明他还活着,活得好好的。
只能说,只能望着她,坚定道:“秦如歌,我还活着,因为你,不用怕,我活得很好。”
她的脸,是那样苍白,许是撼动了她体内最不能撼动的那根弦。
她为他所做的,他怎会不知道,不是眼前这个女人的话,他早就死了,也许是淹死在江河里,也许是丧命于毒物牙口下,也可能是死在撑不下去的软弱中,是她,给予了他生命,还有......支撑下去的希望。
凤明煌放软目光:“把手放到我的脸上。”
她依言照做,顺从自己的心,指尖颤抖,碰了碰他刀镌般的脸颊。
这温度,的确是热的。
她在想什么,怎么会以为凤明煌好好的人说没就没了。
似是摸到烫手山芋,秦如歌火速撤离。
负到身后的双手,不安搅着衣袖。
那样一番话,如何能再说,那是六神无主之下的胡言!是鼓励他活下去的胡言!
就算......不是胡言,让他听了,便等于是抓住了把柄,他这般胸有成竹的姿态,不就是居高临下俯瞰着她么,在他眼里,她终归是蝼蚁苍生。
当日他抓住了哥哥的小辫子,便推波助澜折了她的后盾。
如今若是揪住了她的......那她便成他手心的玩物,日后指不定怎么折辱她。
不成,绝对不能让他得逞!
不能,给自己埋下输的引子!
硬起心肠,面色冷凝:“凤明煌,这很好玩吗,你自己的性命,就是这么玩掉的吗?很好,既然你自己这么不惜命,拿它来戏耍我,那我也大可不必为你这般操心,活该我皇帝不急太监急,我不再管你就是了,随便你怎么着!”
秦如歌负气离去。
然刚甩上门,一声闷响入耳,还有......喷溅声。
尚未完全定住的门扉再次火速开合,单膝跪在轮椅边,切脉。
气急攻心!
她到底在干什么!
羽睫轻抖,扇开。
目光黯淡。
女人在床前,支在拳上的脑袋一晃一晃的。
她还没醒......
黯淡的目光划过一丝诡光。
他卑鄙么,自然是卑鄙的,他狠么,呵,当然......狠。
“咳,咳咳,咳咳咳。”
阵咳把秦如歌惊醒,脑袋滑了滑,她猛然睁了眼,扶着他的身,给他顺气。
“好点了么,没事吧。”
他闭目不语,血色稍退的唇轻抿,无疑是闹脾气的。
秦如歌眸中闪过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