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澄并不愿意用“冤家路窄”这个词儿,可是眼前的情势偏就这个词儿最合适。
安澄忍不住摇头苦笑:“别告诉我,杰奇太太是鲨鱼的客户。”
“本来不是的,”海伦眨眨眼:“原本我们代理的是杰奇先生。可是后来杰奇先生被你们的合伙人梅森抢走,我们就选择帮杰奇太太了。”
原来是这样……安澄也忍不住皱了皱眉。
因为答应了梅森,不干涉他那边的业务,所以她和吉米都不知道杰奇原来曾经是鲨鱼的客户这回事。可是看样子海伦却直接将仇记在了Ann&Jones身上,谁让梅森现在也是Ann&Jones的合伙人呢。
海伦上下打量安澄穿浴袍,头发还有些湿的模样,便忍不住笑了:“安律师这副模样,倒让我忍不住想歪了。”
她凑过来,凑在安澄耳边压低声音:“……你跟他们儿子睡了,还是跟杰奇太太睡了?”
安澄心一沉,却随即就势倒进海伦怀里:“还记得我们一起睡的那些晚上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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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伦登时变色,嫌恶地将安澄推开,向后退开两步,抖搂抖搂衣裳。
安澄歪头看她:“这个案子交给你来办,也是因为你是鲨鱼的女性合伙人喽?”
海伦哼了一声:“虽然同是女性合伙人,可惜咱们两个的律所却完全不是同一个级别。”
安澄轻叹一声:“你们主张杰奇太太要4000万,那么鲨鱼收5%,也就是200万。这还不算7%的公司股份……”
海伦也毫不客气地冷笑:“你们难道不是么?你们主张是1500万,4000万-1500万=2500万,你们压低的数字的5%就是125万,也不少啊!”
安澄是努力压低声音,可是海伦却并不买账,当杰奇太太听完两人的对话,忍不住嫌恶地起身,与安澄拉开了距离。
杰奇太太防备地盯着安澄说:“安律师,你的衣服应该已经干了。不好意思请把浴袍还给我。”
安澄明白,她之前的努力算是全白费了。在具体的数字面前,杰奇太太自然还在乎这显而易见的得失。
安澄凝视杰奇太太半晌,却还是压住了一肚子的话,换好衣服便告辞出门。
站在门外,还能看见海伦陪着杰奇太太一起立在窗内,目光冷冷目送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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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莉过来跟安澄会和,听完安澄对之前情况的介绍,莎莉也忍不住摇头冷笑:“海伦是故意过来搅局!可是就算是她又怎么样,安你又不怕她,你跟她当着杰奇太太的面争啊!怎么能就这么走了,岂不叫她得意?”
安澄扭头望向窗外。
海伦接这个案子,是因为她是女性合伙人。而安排海伦来接这个案子的人,想来必定是汤燕犀无疑了。她刚才就算可以跟海伦在杰奇太太面前争个你死我活,可是归根结底还是在跟鲨鱼争,跟汤燕犀争。
“与其现在做无意义的争论,白白叫杰奇太太对她丈夫和咱们更愤恨,还不如先去见见那位关键的证人。”
这段婚姻里的第三人:杰奇家原本的家庭教师、女大学生唐娜。
唐娜原本是杰奇儿子的家庭教师,跟杰奇睡了,被杰奇太太发现而提出离婚。杰奇试图挽回,给了钱叫唐娜封口,可是唐娜拿了钱回头就去找杰奇太太哭诉,说她是如何被强迫,而且暗示如果杰奇太太肯给比封口费更高的数字,她愿意帮杰奇太太出庭作证。这样一来就可以证明是杰奇先生有错在先,法庭会多判给杰奇太太更高的赔偿金和赡养费。
莎莉听了也一皱眉:“照你的吩咐,我今天就去盯唐娜。